是笑笑出点事,他这条命也撑不下去了。
他起身走到窗边,手指掀开窗帘一角,外面的街道静得能听见远处便利店冰箱的嗡鸣声,还有偶尔传来的狗吠。
路灯是老式的钠灯,投下昏黄的光,把路面照得一块亮一块暗,像补丁似的。偶尔有晚归的人骑着电动车匆匆路过,车灯像两颗微弱的星星,在夜色里滑出一道光痕,
很快就消失在巷口 —— 那是去城郊工厂上夜班的工人,林凡以前在工厂闪过班,知道这份辛苦。
这时,张婶下午说的话又冒了出来,像一颗石子投进水里,在他心里漾开一圈圈忧虑的涟漪。
张婶平时最热心,经常给笑笑带自家蒸的红糖馒头,上次笑笑的鞋带开了,还是张婶蹲在地上帮系的。
下午张婶来买纽扣,攥着他的胳膊压低声音说:“小林啊,今天我去活动室接孙子,就 3 号楼那间,平时老人孩子多的地方,看见个穿黑白格大衣的女人,
站在楼下盯着笑笑看了好半天,笑笑追着蝴蝶跑的时候,她还跟着挪了两步,眼神怪怪的,不像普通人路过,你可得当心点!”
那个女人到底是谁?
是偶然路过,还是特意来找笑笑?
要是冲着他的生意来,为什么不找他,反而盯着笑笑?要是…… 要是真的是苏晚晴,她为什么不直接来见他?
五年前她走得那么突然,连笑笑的周岁照都没带走,现在为什么要躲在暗处看?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处,比如被人逼债,连现身都不敢?
一个个疑问像藤蔓似的缠上他的心。
林凡觉得,下午刚松下来的那口气又提了回去。
前阵子社区挺照顾他,知道他是单亲爸爸,妻子走得早,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,不仅给发了 800 元的单亲家庭取暖补贴,王队还帮他申请了童装摊位的管理费减免 ——
原来每月要交 200 元,现在减免后每月只交 50 元,一年能省 1800 元。
当时他裹着社区送的旧棉袄,那棉袄是别人捐赠的,里面还缝了个小口袋,他后来在口袋里发现一张折叠的小纸条,上面用铅笔写着 “加油,一切都会好的”,
那一刻他觉得日子总算有了盼头,连进货时脚步都轻快了些。可现在,那股暖意像被风吹走了似的,他总觉得暗处有双眼睛盯着他和笑笑,心里的寒意从骨头缝里往外冒,
连指尖都凉了,他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的薄外套 ——
这是去年冬天买的,现在已经有点短了。他深吸一口夜里的冷空气,冰凉的空气钻进肺里,让他打了个寒颤,可眼神却慢慢定了下来 ——
不管那个女人是谁,不管她有什么目的,他都要护住笑笑,哪怕拼了命也值,这是他作为父亲的责任。
他摸出呼机,翻出社区保安队长王队的呼机号码。王队今年 52 岁,头发鬓角都白了,平时总穿着深蓝色的保安服,袖口磨得有点起球,却总是干干净净的。
之前林凡去批发市场进货,忘了锁三轮车,停在店门口,王队正好巡逻看到,当时下着小雨,王队就站在三轮车旁边,把自己的雨衣脱下来盖在车座上,
等林凡回来时,王队的肩膀都湿了,还笑着说 “没事,就等了半小时”。
还有次笑笑在活动室哭着找爸爸,也是王队把孩子送回来的,当时笑笑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饼干,王队手里拿着另一块,说是笑笑非要塞给他的。
“王队,麻烦您帮我调一下今天下午 3 点到 5 点活动室楼下的监控,看看有没有一个穿黑白格大衣、拎黑包的女人,大概三十多岁,谢谢您了。”
他的声音有点发紧,怕给王队添麻烦,又怕晚了监控被覆盖 —— 社区的监控只保存 7 天,要是错过了就麻烦了。
王队在电话里的声音很沉稳,像温水一样熨帖:
“行,小林你别着急,明天一早我就去监控室调,一有消息就给你打电话。你晚上也别多想,把店门、家门都锁好,特别是家门,我记得你那锁有点松,
不行明天我帮你找个师傅修修,有事儿随时喊我,我值夜班,就在传达室,离你家近。”
挂了电话,林凡心里暖了点,王队的话像一颗定心丸。
他又翻出李警官的呼机号码。
第五十八章:深夜的焦虑与决心-->>(第2/3页)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