旁,鸦雀无声。
整个大堂的气氛,压抑得让人窒息。
雨化田依旧斜倚在那张虎皮太师椅上,手里把玩着一面小巧的,纯金打造的令牌。
令牌的正面,刻着一个“令”字,背面,则是一条张牙舞爪的飞龙。
这,就是西厂的身份象征——西厂金令。
见此令,如见厂公亲临。
他的目光,缓缓地从堂下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。
那些戴着面具的番子,虽然看不清表情,但雨化田能感觉到,他们每一个人身上,都散发着如同猎犬般,渴望杀戮和功劳的气息。
他很满意。
这就是他一手打造的西厂。
一群没有感情,没有恐惧,只知道服从命令的,杀戮机器。
“昨夜的事情,想必你们都知道了。”
雨化田缓缓开口,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。
“东厂,那群仗着陛下宠信,就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蠢货,把事情给办砸了。”
“他们不仅没能完成陛下交代的任务,抓回叶孤城和西门吹雪,反而损兵折将,损了陛下的威严,最后还把自己给玩死了。”
“简直是,我辈厂公的耻辱。”
他的语气里,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轻蔑。
堂下的番子们,依旧一言不发,但他们的呼吸,却明显变得粗重了一些。
东厂和西厂,虽然同为皇帝的鹰犬,但彼此之间,却是竞争关系。
如今东厂倒台,对他们西厂来说,是天大的好机会。
“现在,东厂倒了,六扇门那个铁憨憨,又只懂得抓贼和查案。陛下身边,正是缺人的时候。”
雨化田将手中的金令,轻轻地抛了抛。
“这是我们的机会。”
“一个向陛下证明,我们西厂,比东厂那群废物,强一百倍的机会!”
“陛下想看戏,东厂却把主角给弄丢了。那我们,就把主角给陛下抓回来!”
“陛下想立威,东厂却杀了一群不相干的下人,惹得满城风雨。那我们,就杀几个真正该杀的人,让那些江湖草莽,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天威!”
雨-化田的声音,陡然变得高亢而又尖利。
“现在,我命令!”
堂下所有的番子,“唰”的一声,齐齐单膝跪地。
“在!”
那整齐划一的呐喊,带着一股金戈铁马的肃杀之气。
雨化田站了起来,那身白色的蟒袍,在昏暗的光线下,显得格外刺眼。
“第一目标,西门吹雪!”
“根据我们的人回报,他被曹少钦重创,又自爆剑气,如今已是强弩之末,藏身于城西的一处破庙之中。我要你们,在一个时辰之内,把他给咱家,活捉回来!”
“第二目标,楚留香!”
雨化田的眼中,闪过一丝玩味的光芒。
“这个老臭虫,胆子不小,竟敢冒充咱家的人,去给陆小凤通风报信,还敢在平南王府别院的屠杀现场,留下他的郁金香。他这是在挑衅我们,也是在挑衅陛下!”
“他以为自己是盗帅,来去无踪?哼,在金陵城这张大网里,他就是一只被线牵着的风筝!给我把他揪出来!咱家要亲自会会他!”
“第三目标,护龙山庄!”
雨化田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,堂下的气氛,瞬间变得更加凝重。
“铁胆神侯朱无视,已经带着他的三大密探,动身前往金陵。他们打着‘护驾’的旗号,实则是想来分一杯羹,甚至,是想来质问陛下。”
“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。真以为凭着先帝的宠信,就能在新皇面前,指手画脚?”
“给我盯紧他们!从他们踏入金陵地界的那一刻起,他们的一举一动,吃了什么,见了什么人,说了什么话,我都要知道得一清二楚!”
“咱家倒要看看,他这个所谓的皇叔,到底想干什么!”
雨化田一口气,下达了三道命令。
每一道命令,都指向了当今武林和朝堂之上,最顶尖的势力。
这,就是西厂的魄力。
也是他雨化田的野心!
他不仅仅是要取代东厂,他要的,是成为皇帝手中,唯一的一把刀!
“都听明白了吗?”他厉声问道。
“明白!”
“好!”
雨化田的脸上,露出了一个妖异而又残忍的笑容。
他走到大堂门口,看着外面那灰蒙蒙的天空,缓缓地张开了双臂,仿佛要拥抱整个天下。
“那就去吧。”
“让整个金陵城,都听听我们西厂的声音。”
“让那些自以为是的江湖豪杰,皇亲国戚,都好好看看……”
他的声音,在这一刻,变得如同鬼魅般,在每一个人的心头回响。
“东厂办不到的事情,我西厂来做!”
“东厂不敢杀的人,我西厂来杀!”
“先帝爷管不了的,我来管!这就是西厂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