址、水利修缮皆有规划,颇为详实,足见用心。”
“然,其中对于钱粮使用之效验,可能确保?”
“譬如,授田减税之策,固然能吸引良家子前往,然十年内赋税减半,意味着西州本身至少在十年内,非但不能反哺朝廷,反而需要朝廷持续投入。”
“其间若遇灾荒、或边衅,耗费更巨。”
“此长远负担,朝廷可能承受?其产出之效,何时方能显现?”
房玄龄的问题,比长孙无忌更为具体,直接指向了投资回报率和风险。
他并非反对,而是以宰相的职责,在审视这项庞大计划的可行性与可持续性。
投入可以,但你要让我看到明确的、可期的回报,以及应对风险的预案。
否则,如此巨大的持续支出,朝廷负担不起。
崔敦礼额角微微见汗。
他准备的更多是具体事务的规划,对于这等宏观的、涉及整个国家财政盘子的考量,显然有些力不从心。
他只能硬着头皮。
“房相所虑极是。臣之愚见,可先集中于一两处水土丰饶之地,集中钱粮,打造示范,若见成效,再行推广。”
“期间,亦可鼓励徙民与西域胡商以物易物,或能稍减朝廷钱粮压力……”
这话说出来,他自己都觉得底气不足。
十数年持续的投入,中间变数太多,谁能保证?
李世民的目光又转向一直沉默的高士廉。
“士廉,你亦说说。”
高士廉年纪稍长,神色更为持重。
他缓缓道:“老臣附议长孙公、房相之言。”
“钱粮乃国之命脉,不可不慎。”
“老臣另有一虑,西州开发,需大量人力。除罪囚外,招募良家子,固然是好,然关中人众地狭,若迁徙过甚,是否会影响关中根本?”
“且长途跋涉,沿途消耗,安置成本,皆需计入。”
“再者,如长孙公所言,若中原腹地再有灾荒,朝廷却将大量钱粮投于边陲,恐……舆情不利,易生怨望。”
高士廉从人力资源分配和民心的角度,又添了一层忧虑。
他所言舆情不利,更是隐隐指向可能因此事引发的朝野非议。
尤其是若太子或其对立面借此生事,更是麻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