提了一句,父母只问了我一句想清楚没有,第二天就让我走了。”江浔声音很淡,“放眼整个圈子,像我这样能完全自己拿主意的孩子,其实不多。更多的人,从出生到结婚,连选哪所学校、跟谁订婚,都是家里一手包办。”
沈明姝安静了几秒,抬头看他,眼里有细碎的光,“原来是这样,那其实挺好的。”
莫名地,知道他在遇见她之前过得也很好,也让她心底腾升出一种由衷的满足和喜悦。
“嗯,”江浔低头吻了吻她的发旋,声音低得近乎气音,“是很好。”
他停顿了一瞬,“不过以后会更好。”
沈明姝眨眨眼,他已经握住她的手,十指相扣,语气笃定又温柔。
“因为我们也会有自己的小家。”
“到时候,家里什么样子,都由我们说的算。”
车窗外的山影渐渐被城市的灯火取代,男人的俊美的脸被照得忽明忽灭,沈明姝觉得眼睛忽然变得酸酸的,有想哭的冲动。
她把小脑袋埋在江浔怀里,用力点了点头。
沈明姝闭上眼,听见他心跳一下一下,稳而有力。
她知道,从此以后,她的一切都会被这个怀抱稳稳接住。
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。
江浔和沈明姝的第一次婚礼是在A市举办的,办得热闹又体面,几乎掀翻半座城。
那天沈明姝穿着中式礼服,凤冠霞帏。
第二场婚礼,只有他们两个人。
飞机落地后,他们开着一辆老式的深绿色捷豹,一路向西,驶进科茨沃尔德的心脏。
窗外是连绵的丘陵,草色浓得像要溢出来,远处羊群慢悠悠滚下山坡,像一团团被风吹散的云。路边开满了叫不上名字的野花,白得轻飘飘的。
教堂在山坡尽头,灰石砌了六百年,墙缝里爬满常春藤。
六月傍晚的风从彩绘玻璃外吹进来。
沈明姝站在古老橡木门后,手里攥着一束奶油白与浅粉的绣球,紧张得指尖发凉。
门被缓缓推开的一瞬,风琴声轰然响起。
低沉又庄重。
仿佛整个夏天都在为这一刻蓄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