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群软骨头,倒诋毁起了南雍的大英雄。
    除了“学识过人”这一句,有那么一点水分,其他哪句话有假?
    裴胤之入仕前,朝中主和派占尽上风。
    南雍向北越交了一年又一年的岁币,养肥了北越的国力,喂饱了乌桓人的马。
    要不是裴胤之扛起了主战派的大旗,等不到熹宁七年,南雍早亡了。
    这些百官公卿读尽圣贤书,也不知怎么,竟读出了一副善妒嘴脸。
    一桩心事了却,骊珠与太傅告辞,脚步轻快地踏出了内室。
    “这是什么东西?给我看看!”
    稚童嗓音毫无征兆地响起。
    几乎是立刻,浑身血液直往脑门上冲的骊珠反应迅速地侧身,将举荐信护在怀中,让对方抓了个空。
    那男孩踉跄了一下,差点摔倒,回过头来勃然大怒。
    “护得这么严实,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!”
    虽然眉宇稚气,但小男孩的五官轮廓都已有少年隽秀的影子。
    尤其是那双与明昭帝一模一样的眼,天生带着一种不怒自威的庄严,乍一看很能唬人。
    这便是骊珠同父异母的弟弟,覃皇后之子,沈负。
    “……关你什么事。”
    骊珠将信缓缓藏在身后,假装镇定,觑他一眼:
    “脸上红印这么深,今日早课又睡过去了?沈负,你那本《开蒙要训》该不会今年还学不明白吧?”
    语气虽平淡,但骊珠的心跳早已快得不堪重负。
    绝不能让沈负看到裴胤之的名字。
    一旦这封举荐信落到覃皇后手中,裴胤之便会被划为公主一党,覃皇后绝不会让他有出头之日!
    “你敢笑话我!”沈负大怒。
    她还敢炸死他呢!
    骊珠在心中气急败坏地暗骂。
    沈负道:“你识的字多有什么用?及笄之后你就不能来兰台听学了,我想学多久就学多久,沈骊珠,你羡慕死了吧!”
    八岁的小男孩正值人憎狗嫌的年纪,笑容更显十分恶劣。
    骊珠知道自己不该和小孩子一般见识。
    但她还是被这话气得涨红了脸,因为沈负说得没错,她确实羡慕死了。
    “让开!”
    “我就不让,除非你把你手里的东西给我瞧瞧!”
    骊珠刚要回落的心再度悬了起来。
    覃皇后生性多疑,别说这封举荐信的内容,就连这信的存在都不能让她知道,否则此行出巡,更将困难重重。
    怎么办?
    怎么才能分散沈负的注意力?
    骊珠深吸一口气。
    “……兰台听学算什么?等我日后开府出宫,我就把太傅请到公主府给我授课,反正父皇疼我不疼你,肯定会答应的。”
    沈负顿时变了脸色。
    和骊珠一样,他也有一戳就中的怒点。
    “太傅是太子的太傅!岂能给你一个人授课!”
    “可你又不是太子,我有两个郡的食邑,父皇给了你什么?”
    “你!你!你——等着!沈骊珠!我以后定叫你知道我的厉害!”
    “以后?你以后能怎么厉害?”
    “我是父皇唯一的儿子!等他死了,我就是南雍天子!”
    小男孩稚嫩狂悖的声音回荡在兰台四周。
    几名小吏捧着简牍经过,闻声朝这边看了过来,频频交头接耳。
    从内室而出的太傅惊得声音都变了调。
    “殿下!不可妄言啊!”
    可骊珠等的就是他这句妄言。
    她怒斥:“沈负!你敢咒父皇死,你好大的胆子!”
    沈负也反应过来,自己似乎说错话了,但还没来得及狡辩,就被恶向胆边生的骊珠推了一把!
    太傅年迈,嘴跟不上脑子,只能眼睁睁看着骊珠将沈负一把推入了兰台旁边的荷花池中。
    噗通——!
    “……快来人!大皇子落水了!”
    颤巍巍的太傅上前,确认沈负真的落水,眼前一阵眩晕。
    “公主!您今日是怎么了!您、您平时从来不会这么鲁莽行事……”
    趁宫内卫士还没赶来,骊珠将举荐信偷偷塞给了太傅。
    “这个先放在您这里,还请太傅务必好好保管,绝不能让任何人知晓内容,待我出巡前一日,我再亲自来取。”
    她望着荷花池里扑腾的小男孩,冷静道:
    “从前是我太懦弱,才会纵得沈负对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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