烬,语气凝重:
    “陛下,沈家号称‘沧澜水龙王’,其势之盛,已非寻常世家可比,近乎国中之国!”
    他字句清晰,点明要害:
    “沧澜江航运,九成由其掌控。其麾下私兵‘镇河卫’凶悍异常,沿江州府官吏,皆被沈氏收买。”
    “在此地,朝廷政令,不如沈家一言。”
    “陛下欲开运河,功在千秋,利泽万民。然此举……必将动摇沈家根基!”
    林烬闻言,剑眉微蹙,屈指在龙案上轻轻敲击。
    看来,这大运河之策,牵涉之广,阻力之深,远超预期。
    不过——
    祸福相倚,危中藏机。
    正好借此良机,将那些盘踞地方的蠹虫硕鼠,连同这尾大不掉的沈家……
    一并铲除!
    “朕,知道了。”
    林烬漠然颔首,未再多言。
    澹台炎铭目光悄悄扫过龙案上那卷宣纸,低声请示:“陛下若再无他事,草民便先行告退。这诗……”
    “拿去吧。”
    林烬随意摆手。
    “谢陛下隆恩!”
    澹台炎铭如获至宝,小心翼翼地将那诗稿收入怀中,动作轻缓,生怕有丝毫损毁。
    随即又道:“运河事宜,陛下尽管吩咐犬子便是。”
    他正欲躬身退下。
    林烬的声音却再度响起:
    “澹台家与云溟虞家,可有往来?”
    澹台炎铭脚步一顿,恭敬回道:“回陛下,略有合作。书院学子的服饰,多购自虞家。”
    林烬眼神一冷:“这生意,断了吧。”
    澹台炎铭心领神会,当即应道:“是,草民明白!”
    虽不知虞家如何触怒天颜,但他清楚——
    云溟虞家,气数已尽!
    几人退出后,御书房重归寂静。
    林烬独坐龙椅,将碧波沈家之事在脑中过了一番,却未深究。
    运河尚未动工,眼下不必急于对沈家出手。
    先解决了虞家再说!
    他侧首问道:“柳鼎寒可还在宫中?”
    海公公躬身回禀:“回陛下,柳宗主尚在皇城。”
    林烬眸色一凛,令道:
    “传旨,命柳鼎寒、魏景然、邱凯风,即刻觐见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