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约瑟夫同志这是……把最重的担子,最险的棋,推给了我们啊。”
    窗外,晨曦微露,但北平城仍笼罩在深秋的寒意中。
    金成柱的绝望呼救,约瑟夫精明的算计,美军逼近的钢铁洪流,陈朝阳那“霸权资本必然扩张至鸭绿江”的冰冷预言……所有的一切,都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。
    他猛地转过身,目光如电,决断已下:
    “通知在北平的政治局委员,军委委员!”
    “明天下午,政治局扩大会议!议题只有一个:”
    “讨论约瑟夫同志的建议,决定是否出兵朝鲜!”
    10月4日
    北平,又一场会议召开,会议室内窗棂隔绝了深秋的寒意,却隔不断室内弥漫的、几乎令人窒息的凝重。
    巨大的朝鲜半岛地图高悬,仁川那个刺目的红圈像一块永不愈合的伤疤。
    沙盘上,代表美韩联军的蓝色箭头正以令人心悸的速度向北噬咬,尖端已抵近平壤。
    电报如雪片般飞来,每一份都带着前线的硝烟与败退的苦涩。
    空气中混杂着烟草的辛辣、浓茶的苦涩和一种大战将至、关乎国运的沉甸甸压力。
    关于出兵朝鲜的争论,已持续数日,此刻达到了白热化。
    支持者引经据典,包括那份已被高层熟知的、来自华北局的“霸权资本本质论”分析,力陈唇亡齿寒、御敌于国门之外的必要性;
    反对者则反复强调悬殊的国力差距、苏联支援的渺茫和难以承受的战争代价。
    每一句话都重若千钧,敲击着共和国脆弱的神经。
    陈朝阳并非决策层核心成员。
    他作为昌平战略项目的负责人和那份“惊世预言”的报告者,被罗重文力荐,列席了这场决定国家命运的会议。
    他坐在靠后的位置,沉默地听着,目光锐利如鹰隼,捕捉着每一个论点背后的逻辑与情绪。
    他能清晰地感受到,在那位他的老首长身上,凝聚着最为沉重也最为坚定的反对力量。
    会议暂时休憩,与会者三三两两低声交谈或陷入沉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