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沉默,就是最强的态度。
    谁敢违抗,下一个,就是你!
    在那种令人窒息的目光下,那医工最终还是扛着沉重的铜臼,走向了烧着开水的大锅。
    整个下午,李沐就如同一尊门神,钉在炮制房。
    每一个人的每一个动作,都在他的监视之下。
    捣药的手法不对,重来。
    清洗的器具不净,重来。
    净手的流程有误,重来。
    怨气,几乎要凝成实质,盘踞在炮制房的上空。
    但,无人再敢公然挑衅。
    日月轮转,寒来暑往,半年光阴,弹指即逝。
    太医署炮制房,早已换了人间。
    曾经的混乱污秽,不复存在。
    医工们早已习惯了那套繁琐到极致的流程,净手、分器、沸水烫洗……这些动作,甚至已经刻进了骨子里,成为下意识的本能。
    他在等一个机会,说来就来。
    宗政府卿杜大人的宠妾,得了怪病。
    肌肤之上,红疹遍布,奇痒难耐,抓挠得体无完肤。
    遍寻咸阳名医,汤药、膏药用了无数,非但不见好转,反而愈演愈烈。
    负责此事的,是太医署一位名叫安槐的老侍医。
    安槐年近五十,医术精湛,经验丰富,可对着这闻所未闻的顽癣,也是束手无策,愁得头发都白了几根。
    这日,他又一次来到炮制房,神情憔悴地递上药方。
    赵野接过方子,扫了一眼,忍不住问了一句。
    “安侍医,还是这老方子?”
    他压低声音,带着几分同情。
    “杜夫人的病……还是没起色?”
    安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,满脸的无奈与疲惫。
    “唉,能用的法子都用了,药石无灵,非医之过啊,尽人事,听天命罢。”
    很快,一罐药膏便送到了安槐手中,他看也未看,便匆匆送往杜府。
    三日后。
    安槐正坐在署内唉声叹气,杜府的管家恭敬地将他请了过去。
    安槐心中咯噔一下,双腿发软。
    可当他被领到那位宠妾的病榻前时,整个人,如遭雷击!
    只见那小妾原本溃烂不堪的肌肤,此刻竟已消了大半的红肿,只剩下些许淡红的印记!
    “安侍医,你这次的药,可真是神了!”
    小妾满面红光,喜不自胜。
    “才用了两天,就不痒了!今早起来一看,疹子都退了!你真是华佗在世啊!
第26章  制上药,如祭祀-->>(第2/3页)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