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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代宗大历末年,湖州的秋天还是老样子——乌程县的河水泛着淡绿,巷口的桂花飘得满街香,玉真观后的茶寮里,陆羽还在煮着他的紫笋茶,桌边少了个叽叽喳喳的身影。
那时候的李冶,已经快五十岁了。头发里掺了几根银丝,眼角有了细纹,精神头还是足,每天照样写诗、喝茶,和老朋友们聚聚。比起年轻时的“胆大包天”,她多了点沉稳,见了新来的小女冠,还会笑着教她们“写诗要先走心,再动笔”。
日子过得跟泡在温茶里似的,不烫嘴,却暖身子。陆羽常说:“阿冶,你这辈子也算值了,诗名满江南,朋友遍天下,比我们这些男人还自在。”李冶听了总笑:“可不是嘛,要是一直这样,到了七八十岁,我还能跟你抢茶喝。”
可谁也没想到,这安稳日子,会被一道来自京城的圣旨打破。
那天早上,观里的钟声刚响过,就见几个穿着官服的人骑马奔来,为首的人手里举着明黄色的卷轴,老远就喊:“玉真观李冶接旨!”
李冶在院子里晒诗稿,听见喊声,手里的木耙“哐当”掉在地上。她这辈子没见过这阵仗,心里打鼓:“京城来的圣旨?找我干啥?”
旁边的陆羽赶紧拉着她跪下来,官差展开卷轴,尖着嗓子念:“奉天承运皇帝,诏曰:湖州女冠李冶,诗才卓绝,名传天下,今召入宫中,伴驾赋诗,钦此。”
念完,官差把卷轴递过来,脸上堆着笑:“李姑娘,陛下看重您,这可是天大的福气啊!”
李冶拿着卷轴,手都在抖。她抬头看陆羽,陆羽眉头皱得紧紧的,嘴动了动,没敢在官差面前说啥。等官差走了,陆羽才拉着她进了茶寮,压低声音说:“阿冶,不能去!宫里不是好地方,那唐德宗刚登基没几年,心思深着呢,你去了就是羊入虎口!”
皎然和尚也赶来了,手里的木鱼都忘了敲:“是啊阿冶,伴君如伴虎,你在湖州过得好好的,为啥要去蹚那浑水?再说你是女冠,进宫里规矩多,哪有在观里自在?”
李冶坐在竹凳上,手里攥着圣旨,心里乱得像团麻。她不是不想去——活了快五十年,她的诗名只在江南传,要是能进京城,能让皇帝看到她的诗,那是多少文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;可她也怕,怕宫里的规矩,怕皇帝的喜怒无常,怕再也回不来这满是桂花香气的湖州。
纠结了三天,李冶还是收拾了行李。不是她贪慕虚荣,是她不敢抗旨——在那个年代,皇帝的话就是天,抗旨就是死罪,她不想连累玉真观的师父和师姐妹,更不想让一辈子的诗名,落个“抗旨不遵”的骂名。
临走那天,湖州下了小雨。陆羽给她装了两包最好的紫笋茶,皎然给了她一串开过光的佛珠,张师姐(当年那个跟丈夫吵架的师姐,如今孩子都大了)给她缝了件厚棉袄,说“京城比湖州冷,别冻着”。
李冶抱着这些东西,站在观门口,眼泪掉个不停:“陆兄,皎然大师,我走了,你们多保重。等我在宫里站稳了,就回来找你们喝茶。”
陆羽别过脸,声音嘶哑
第141章李冶的最后时光:一首诗,一条命-->>(第1/3页)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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