毛一人。地点改在学校后山脚下那座废弃的、据说闹鬼的农机站旧仓库,那里更隐蔽,平时绝无人迹。
周五晚,废弃仓库。手电微光下,“借”来的VCD机播放着《杀破狼》。来了二十多个男生,收入十块。
周六晚,又如法炮制。
加上之前挣的和凑的钱,周日清早,田合艳把所有皱巴巴的零钱摊在宿舍床上清点。最后,他长舒一口气。
“六百零三块五。够了。”
没有欢呼,只有巨大的疲惫和后怕。滕林瘫坐在地,捂脸抽泣。向星霖瘫坐擦汗。彭冲咧嘴笑不出。吴德远靠门框,脸色苍白。
钱凑够了,但这过程像场噩梦,刻下无法磨灭的印记。他们用了最不该用的方式,解决了危机,也埋下了隐患。那台来自城管队仓库的VCD机,如同定时炸弹。
周日下午,田合艳揣着那叠沉甸甸的六百块钱,再次走向华鑫职高。脚步沉重,只有劫后余生的疲惫和难以言说的晦暗。
兄弟义气,在这场六百块的考验中,似乎得以保全,却又有什么东西,已悄然变质。湘西的天空灰蒙,少年心中落下了一层洗不掉的尘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