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在他又想起这件事,仍旧想不明白。做个梦,还废一口血。
回到现实,他蹲在石头上。风把脸上的水吹干,吹的背脊发凉。
张海桐想站起来,一下没起来。
腿麻了。
……
解家老宅前院。
伙计们眼睁睁看着大门缓缓合上。解雨臣坐在正堂,漫不经心放下手上的文件。
他的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,院子里鸦雀无声。
所有人大气也不敢喘。
该讲的话也讲了,该说的理也说了。他将文件扔给旁边侍立的伙计,说:“画红圈的,都料理了吧。”
这份文件正是刚刚送到解雨臣手上的人事调动表。里面的人按理说都应该处理掉,解雨臣向来喜欢斩草除根,这次竟然留手了。
伙计不敢质疑解雨臣,拿着册子就开始念。
场上念到名字的人各个面色灰败。方才进门的时候,他们身上的武器都交了个干净。何况每次到这里,他们也不敢带利器。
谁都不想让花爷疑心。
这位爷就算长着一张好脸,心却比蛇还毒。蛰人一下,疼的要命。
是真的要命。
每念到一个名字,就有伙计上前按住。当场将人打断腿,惨叫声不绝。
解雨臣只是杀人,又不是虐人。打断腿,只是防止人跑。这些断了腿的进一趟后院,再出来就是尸体。
众目睽睽之下,一具又一具尸体抬出来,不知道送去哪里。
现在最前头的堂口话事人们司空见惯,波澜不惊。有些新人吓破了胆,在原地哆哆嗦嗦。
此时,解雨臣再出声,彻底将他们吓懵了。
“都走吧,站在这耽误我的事。天天让管事的补人,办手续也麻烦。”
“今天丢命的,抚恤金照常发。祸不及家人,这是规矩。”
堂口话事人心领神会,立刻带着人告退。回去怎么训话,怎么收拢人心,他们都有本账。
原本站满了人的院子瞬间空了。
解雨臣坐在不见光的正堂里,望着门外四四方方的景。
许久,他说:“叫他们尽快补缺,别耽搁了。”
说完,起身从侧门走了。门帘一撩一落,方才说话的人便消失在原地。
伙计垂首应是。等人走了,才匆匆出门办老板的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