头:“好吧,我这就派人去请太医。你先回去照顾六娘,别让她再受委屈了。”
绣春听到吴月娘的承诺,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,她感激地磕了个头,然后急忙起身,快步往六娘的房间赶去。她的心中充满了希望,希望太医能够及时赶到,为六娘解除病痛。
到了正房门口,吴月娘的贴身丫鬟玉箫正站在廊下,指挥着小丫鬟打扫院子。绣春连忙跑过去,对着玉箫福了一礼:“玉箫姐姐,求您帮个忙!我家娘病得厉害,是产后血山崩,您能不能进去跟大娘子说一声,让大娘子发发慈悲,派人去请李太医来看看?”
玉箫上下打量了绣春一眼,看到她膝盖上的泥污和焦急的神色,却只是淡淡地说:“绣春妹妹,不是我不帮你,实在是大娘子近日身子也不爽利,风寒咳嗽,正在屋里静养,吩咐了谁都不许打扰。六娘的事,我也做不了主,你还是再等等吧,等官人回来了再说。”
“可我家娘等不了啊!”绣春急得眼泪都掉下来了,“玉箫姐姐,您就通融一下,进去跟大娘子说一声吧!哪怕只是让大娘子开个口,让来管家去请太医也好啊!”
玉箫却皱了皱眉,语气变得有些冷淡:“绣春妹妹,你这话就不对了。大娘子是主母,可也不能事事都管。六娘的病,终究还是要官人拿主意。我要是贸然进去打扰大娘子,惹得大娘子不高兴,你担待得起吗?你还是回去吧,别在这儿杵着了,影响大娘子静养。”
说完,玉箫不再理会绣春,转身走进了正房,关上了房门,把绣春挡在了门外。
绣春站在正房门口,寒风卷着雪沫子吹在她身上,让她浑身发冷。她穿着单薄的衣裳,雪花在空中飞舞,仿佛是无情的刀刃,切割着她的皮肤。她看着紧闭的房门,心里一片冰凉——来保推诿,吴月娘不管,西门庆不见踪影,她们这是要眼睁睁看着娘去死啊!她再也忍不住,蹲在地上,抱着膝盖,失声痛哭起来。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,她的心中充满了无助和绝望。
哭了好一会儿,她才擦干眼泪,慢慢站起身。她知道,哭是没用的,她必须想办法救娘。她想起自己还有些体己钱,是这些年攒下来的,或许可以自己去请个郎中来看。打定主意,她不再停留,快步往府外跑去。她的心中充满了坚定,仿佛是黑暗中的一线光明,指引着她前行。
绣春一路小跑,雪花在她的脚下融化,留下一串湿漉漉的脚印。她穿过长长的走廊,经过一排排雕花的窗棂,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。她的心中充满了焦虑,她不知道娘的病情是否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,但她知道,她不能放弃,她必须尽自己最大的努力。
终于,她来到了府外,寒风更加肆虐,但她没有停下脚步。她四处张望,寻找着可以请到的郎中。她知道,这个小镇上有一位医术高明的老郎中,他曾经救治过许多疑难杂症。她决定去找他,希望他能够救娘一命。
绣春一路打听,终于找到了老郎中的住处。她敲响了门,心中充满了期待和忐忑。老郎中打开门,看到绣春焦急的神情,便明白了她的来意。他没有多问,收拾好药箱,便随绣春一起回到了府中。
回到府中,老郎中立刻为绣春的娘亲诊脉。绣春在一旁焦急地等待,她的心跳得飞快,仿佛要跳出胸膛。老郎中诊完脉后,面色凝重地告诉绣春,她的娘亲病情确实严重,但并非没有救治的希望。他开出了药方,并嘱咐绣春要按时煎药,细心照料。
绣春按照老郎中的吩咐,开始为娘煎药。她守在炉火旁,看着药罐中的药液慢慢沸腾,心中充满了希望。她知道,这可能是娘唯一的生机,她不能有任何的疏忽。她细心地熬制着每一剂药,然后小心翼翼地喂给娘亲。
在绣春的精心照料下,娘亲的病情渐渐有了好转。绣春的心中充满了喜悦,她知道,这是她努力的结果。她更加坚信,只要有希望,就一定不能放弃。她要继续努力,让娘亲早日康复。
病急乱投,饮鸩止渴——偏方中的希望与失望
绣春从府后的角门溜了出去,角门的看守是个年迈的老仆,平日里受过李瓶儿的恩惠,知道她的难处,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放她出去了。
外面的街道上,积雪还没融化,行人稀少,寒风刮在脸上,像刀子一样疼。绣春裹紧了身上的棉袄,快步往街东头的“济世堂”跑去——那是清河县里口碑尚可的一家药铺,坐堂的王郎中据说擅长医治妇人杂症,只是医术不如李太医高明,收费也相对便宜。
到了济世堂,药铺里冷冷清清的,只有一个伙计在柜台后算账。绣春冲进药铺,抓住伙计的手:“快!快让你们家王郎中出来!我家主子病得厉害,快不行了!”
伙计被她吓了一跳,连忙喊道:“王郎中!王郎中!有人看病!”
里间的帘子被掀开,一个穿着青色长衫、留着山羊胡的老者走了出来,正是王郎中。他看到绣春焦急的模样,连忙问道:“姑娘莫急,你家主子得了什么病?慢慢说。”
“是产后血山崩!”绣春喘着气,“恶露一直不干净,今日还晕过去了,小腹坠痛得厉害,您快跟我去看看吧!”
王郎中皱了皱眉,产后血山崩是凶险的病症,他平日里很少遇到,若是治不好,还会惹上麻烦。可他看着绣春焦急的神色,又想起自己最近生意冷清,便点了点头:“好吧,我跟你去看看。你先付些定金,我好带上药材。”
绣春连忙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,里面是她攒了两年的体己钱,一共三两银子,她全部递给王郎中:“这些您先拿着,若是治好了我家主子,我再给您加钱!”
王郎中接过银子,掂了掂,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,连忙收拾了药箱,跟着绣春往西门府走去。
回到芙蓉院,李瓶儿已经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,脸色比之前更白了,呼吸微弱。如意看到王郎中来了,连忙扶着李瓶儿坐起来,在她背后垫了个枕头。
王郎中缓步走到床边,他轻手轻脚,生怕打扰了李瓶儿的休息。在那层薄薄的纱帐之后,他仔细地为李瓶儿诊脉。他的手指轻柔地搭在李瓶儿纤细的手腕上,感受着脉搏的跳动。随着时间的推移,他的眉头越皱越紧,似乎在思索着什么。经过一段漫长而安静的等待,他终于收回了手,然后转向站在一旁的如意,吩咐道:“请把夫人换下的带血褥裤拿来,我需要仔细查看一下。”
如意迅速地取来了褥裤,王郎中接过之后,便在昏黄的灯光下,仔细地观察着那黑红色的恶露。他的眼神专注而深邃,仿佛能透过这污秽的血迹,看到李瓶儿身体内部的状况。沉吟了半晌之后,他终于开口,声音中带着一丝沉重:“夫人这是产后失调,忧思过度,又不幸受了风寒,导致冲任二脉受损,气血亏虚,所以恶露不止。此乃虚劳之症,需要慢慢调理,切不可急功近利,使用猛药,否则会伤了根本。”
他转过身,拿起笔墨,开始为李瓶儿开药方。他的笔触稳健而有力,每一味药材都经过深思熟虑。“我先给你开三剂药,以温补固摄为主,先试试能不能止住血。若是服药后有好转,我们再根据情况更换方子,进行进一步的调理。”王郎中边写边解释,确保如意能够明白每一个细节。
他接着详细地说明了药方中的每一味药材,以及它们各自的作用。例如,当归可以补血活血,川芎能够行气止痛,而黄芪则用于增强身体的抵抗力。王郎中还特别强调了煎药的方法和服药的时机,确保药效能够得到最大程度的发挥。
在王郎中离开之前,他再次叮嘱如意,要密切关注李瓶儿的病情变化,并且要保证她有足够的休息和适当的营养。他提醒说,除了药物治疗,心理调适和环境的舒适也至关重要。王郎中的关怀和专业让如意感到一丝安慰,她知道,只要按照王郎中的指导去做,李瓶儿的病情一定能够得到改善。
说完,他从药箱里拿出纸笔,写下药方,递给绣春:“按这个方子抓药,每日一剂,分早晚两次煎服。煎药时要注意,用文火慢煎,不能糊了。另外,让夫人多休息,别再劳心,饮食上多吃些温补的东西,比如鸡汤、红枣粥之类的,有助于恢复气血。”
绣春接过药方,连忙道谢:“多谢王郎中!多谢王郎中!”
王郎中收拾好药箱,又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,才拿着定金离开了。
绣春拿着药方,却犯了难——账房支不出银子,她的体己钱已经给了王郎中做定金,哪里还有钱抓药?
如意看着她为难的样子,叹了口气:“你等一下,我去拿些东西。”说完,她走进内室,从一个旧箱子里翻出一个锦盒,打开里面是几件首饰——一支银簪、一对铜耳环,还有一个玛瑙镯子,都是李瓶儿嫁入西门府前带过来的,也是她最后几件值钱的东西了。
“把这些拿去典当行当了吧,应该能换些银子抓药。”如意把锦盒递给绣春,“快去快回,别耽误了煎药。”
绣春接过锦盒,眼圈发红:“如意姐姐,这……这是娘最后的首饰了……”
“现在不是心疼首饰的时候,娘的命要紧!”如意擦了擦眼泪,“快去!”
绣春点点头,拿着锦盒,再次跑出了院子,往城里的典当行去。典当行的老板看到这些首饰,挑了挑眉,故意压低价格:“这些东西都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,银簪是普通纹银,耳环是黄铜的,玛瑙镯子也有裂纹,最多给你二两银子。”
第94集:产后修复显心焦-->>(第2/3页)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