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子期疲惫地揉了揉眉心,摆了摆手。
“今日……就到这里吧,众卿退下,容朕,再思量思量……”
……
退朝之后,永寿斋。
魏公公端坐在紫檀木椅上,慢条斯理地品着茶叶。
一名小太监,正小心翼翼地为他捶着腿。
“干爹,今日在朝堂之上,那张怀英也太不知死活了。”小太监谄媚地说道,“竟敢为了一个反贼,当堂顶撞您和崔相,还玩什么死谏的把戏,真是可笑。”
“可笑?”
魏公公放下茶杯。
“你当真以为,凭他一个区区的都察御史,有这个胆子,敢同时得罪咱家和崔家?”
小太监一愣:“干爹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他背后,若是没有陛下的默许,甚至是暗中授意,他敢如此刚烈?”
魏公公冷笑。
“陛下……为何要这么做?”
“还能为什么?”魏公公的嘴角,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,“飞鸟尽,良弓藏;狡兔死,走狗烹。咱家的这位陛下,皇位坐稳了,翅膀硬了,便觉得我们这些当初扶他上位的‘功臣’,碍眼了呗。”
“这是想借着陈木这件事,来试探我们的态度,顺便敲打敲打我们,想要‘卸磨杀驴’啊。”
“哼,太嫩了。”
魏公公端起茶杯,轻轻吹了吹漂浮的茶叶。
“他也不想想,没有我们,他算个什么东西?他真以为,他坐的这张龙椅,就那么稳当吗?他不知道,这偌大的皇宫,上到妃嫔,下到杂役,早就在咱家的掌控之中了。”
“干爹说的是!陛下他,怎能与您相提并论!”小太监连忙拍着马屁。
魏公公享受着奉承,心情好了些许,又想起了另一件事。
“对了,西蜀那边,情况如何了?”他问道,“前些天,不是说在那边发现了北莽人的踪迹吗?此事最好坐实了,咱家也好名正言顺地,派人去那边收一收税。”
“回干爹,正要向您禀报!”
那小太监连忙从怀中掏出一份刚刚送达的战报,双手呈上。
“这是锦衣卫西南镇抚司,刚刚用信鸽传回来的最新军情。”
“嗯。”
魏公公点了点头,接了过来。
他打开战报,只扫了一眼,脸上的笑容,便瞬间凝固了。
紧接着,一抹惊骇与难以置信的神色,浮现在了他那张总是波澜不惊的脸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