边嘀咕:“合着咱们一边搞改革,一边还得兼职做综艺导演?”
    “不然呢?”萧景珩靠在椅背上,语气轻松,“你以为权谋是耍刀子?那是最低级的。最高段位的是——别人以为你在跳舞,其实你已经在人家家门口埋好了雷。”
    雨越下越大,屋檐水连成线,打得院中石板啪啪作响。
    阿箬写完令签,吹干墨迹,抬头看他:“那……接下来就等消息了?”
    “不。”他摇头,“等,是最被动的事。我们要做的,是让对方以为一切正常,然后悄悄掐住他们的喉咙,等他们开口说话那一刻——啪!”
    他打了个响指。
    阿箬缩了缩脖子:“听着有点吓人。”
    “本来就很吓人。”他站起身,走到窗前,推开一条缝。外头漆黑一片,雨幕如织,远处宫墙轮廓模糊不清。
    但他目光死死盯着北方。
    良久,低声说:“有些人啊,总觉得自己藏得好。可只要动了念头,就会留下痕迹。烧纸有灰,走路有印,传话有风声。我现在要做的,就是蹲在风口,等那一缕邪风刮过来。”
    阿箬默默把文书收好,转身要走。
    “等等。”他忽然叫住她。
    她回头。
    “你刚才说,姓陈的那个谍子,擅长听黑话?”
    “嗯,三教九流的切口他都能接上。”
    “让他特别留意一句话。”萧景珩眼神冷了下来,“如果听到有人提到‘旧主归位’‘龙脉重燃’这类词……立刻记下说这话的人,长什么样,穿什么衣裳,左耳有没有痣。”
    阿箬心头一紧:“这是……前朝遗族的暗语?”
    “八九不离十。”他缓缓握紧朱笔,笔尖一点红,落在地图最北端的山口上,像滴血。
    “他们以为燕王倒了,天下就太平了?”
    “我告诉你,真正的麻烦,才刚刚开始热身。”
    阿箬没再说话,轻轻退出书房。
    门合上的瞬间,风从窗缝钻进来,吹得灯焰猛地一晃。
    萧景珩站在地图前,一动不动。
    手中朱笔悬在半空,尖端一滴浓红摇而不落。
    北方山口的标记,正在灯影下微微发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