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流到哪,这面旗就立到哪。”
全场寂静。
他把剑插回鞘中,抹了把血,按在旗杆上:“这旗不倒,便是我心不死。”
底下士兵一个个挺直腰杆,有人默默握紧了刀柄。
阿箬这时跳上旁边石台,双手叉腰:“喂!都给我听好了——你们要是输了,我烤的鸡腿可就没人吃了!那帮秃瓢道士还想抢我糖葫芦摊?做梦!”
众人哄笑。
她转头小声对萧景珩说:“绷得太紧容易断,得松一松。”
他看了她一眼,没说话,嘴角却动了动。
“这一战,”他望着远处渐暗的旷野,“我们守的不是城墙,是规矩。护的不是官衙,是烟火。”
阿箬点点头,从怀里掏出一面红令旗,攥得紧紧的。
“明天第一道烽火,我来升。”
---
夜更深了。
全城灯火管制,唯西城楼高悬三盏绿灯,映得城砖泛青。
萧景珩站在箭垛边,手按剑柄,目光钉在城外那片漆黑的旷野上。雨后的泥土味混着铁锈般的血腥气,在风里若有若无地飘着。
阿箬守在他侧后方,短匕别在腰间,红令旗卷好掖在袖中。她没再开玩笑,也没打哈欠,只是偶尔抬头看看天——月亮快圆了。
城内万籁俱寂,连更鼓声都放轻了。
亲卫悄声汇报:“九门伏兵到位,火油槽已补满,暗哨全部换防,无异常。”
萧景珩嗯了一声,没回头。
阿箬忽然低声问:“您说……他们会从哪儿先动手?”
“西门。”他答得干脆,“他们想造势,就得挑最热闹的地方开刀。”
“那咱们……真就这么等着?”
“等。”他眯起眼,“他们急,我们不能急。鱼要咬钩,饵就得沉得住。”
她不再问,只是把手伸进袖子,悄悄摸了摸那面令旗的旗穗。
远处,一只夜枭掠过城墙,翅膀扑棱了一下,又隐入黑暗。
城楼下,一名士兵正往滚木上绑火把,火绒擦了几次才点燃,昏黄的光晃了一下他的脸。
萧景珩忽然抬手,示意安静。
风里,似乎传来一丝极轻的摩擦声——像是布料蹭过瓦片。
他缓缓抽出三寸剑锋,寒光一闪即收。
阿箬立刻捏紧了令旗,另一只手悄然按在匕首柄上。
城外,一片荒坡之上,枯草随风摇曳,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贴地潜行。
萧景珩的目光锁死在那片起伏的草浪上。
他的手指,一寸寸收紧在剑柄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