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会为了调对一种颜色熬到深夜,会为了画好一片花瓣反复修改,会为了保护作品和画商争执——她的坚持,她的热爱,她的纯粹,都在一点点治愈他被商业化磨得疲惫的心。
周苓慢慢松开手,擦干眼泪,看着陈迹的眼睛。那里映着画室的灯光,映着《隙光》的画芯,也映着她的样子——不再是那个需要躲在别人影子里的助手,是能独立站在画前的周苓。她拿起浆糊刷,重新蘸了浆糊,沿着绫绢的边缘继续涂抹,这次的动作更稳了:“那你要在家看电视直播,我会在台上提到你,说我的每一幅画,都有你的功劳。”
“好。”陈迹笑着点头,伸手帮她扶着画芯,“我会录下来,反复看,看我的周苓,怎么让所有人都记住。”
夜深了,画室里的钟摆“滴答滴答”地响着,像在为即将到来的明天倒计时。周苓终于完成了装裱,她把《隙光》挂在墙上,关掉台灯,只留一盏落地灯,灯光正好落在画芯上——那道晨光仿佛活了过来,透过窗棂,落在玉兰花瓣上,连露珠里的碎光都清晰可见。
陈迹从身后轻轻抱住她,下巴抵在她的发顶:“你看,它在等明天。”
周苓靠在他的怀里,看着墙上的《隙光》,心里充满了期待。她想起刚学画时,外婆对她说“画画要画心,心有光,画里就有光”;想起第一次被人质疑“你不行”时,她躲在画室里哭,陈迹递来一杯热牛奶,说“我相信你”;想起这次为了《隙光》,她熬了无数个深夜,修改了十几次构图,终于画出了心里的那道光。
“明天不仅是联展的开始,”周苓轻声说,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,“更是我自己艺术大道的起点。”
陈迹收紧手臂,把她抱得更紧:“我会一直在你身边,看着你走得更远,看你画出更多有光的画。”
月光透过窗户,落在两人的身上,落在墙上的《隙光》上。画室里很安静,只有钟摆的滴答声,和两人轻轻的呼吸声。周苓闭上眼睛,感受着陈迹的体温,感受着画里的光,心里无比踏实——她知道,明天她不是一个人站在台上,她的画里有外婆的玉兰,有陈迹的陪伴,有自己的初心,这些都是她最珍贵的力量。
凌晨一点,陈迹帮周苓把《隙光》装进特制的画箱里,画箱里垫着软布,是他特意找人定做的,上面印着一朵小小的玉兰,和周苓围裙上的那朵一样。“明天我送你到展馆门口,然后我就回家。”他帮她扣好画箱的锁,“别紧张,你只要站在画前,把你想表达的告诉大家就好。”
周苓点头,伸手握住他的手,他的手很暖,能驱散所有的不安。“我不紧张。”她笑着说,“因为我知道,不管怎么样,你都在。”
两人走出画室,夜风吹在脸上,带着一点凉意,却很舒服。远处的路灯亮着,昏黄的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,像一幅温暖的画。周苓知道,明天会是新的开始,而她,已经准备好了——准备好让所有人记住“周苓”这个名字,准备好画出更多像《隙光》一样有温度的画,准备好和陈迹一起,在艺术与爱情的道路上,彼此成就,一起发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