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知,被毫无保留地付诸实践,悄然在这片灾后焦土上生根发芽。
    社会改造的浪潮躲无可躲地卷席而来,大刀阔斧地改变正从此时开始。
    徐光启带着手下在农工部出没于田间地头,他几乎走遍了灾民聚居的每一寸土地。
    不同的地方采用不一样的耕作法,他因地制宜,将另一时空的高产作物种下。
    鲜见模样的土豆、玉米、红薯,那年还没有多少人叫出它们的名字。
    许多人对这些奇异、不知来历的植物甚至满是狐疑。
    可等到丰收的时候,产量高到让人瞠目,却让所有偏见都烟消云散了。
    刚造好的农具一进田,憋了好几天的乡亲们一下子围了上来。
    全盯着刘启那张图上的大家伙发呆。
    什么曲辕犁、水车、播种机,哪一样搬出来都能让旁边的人忍不住夸一嘴新鲜利索。
    以前几天干不完的活,现在一上午就能收拾得整整齐齐,大家干得快还一点也不累。
    村里王安没一天闲着,他带着手底下的人,整天琢磨着怎么让大家日子更顺。
    学堂一个接一个地冒出来,也没什么表面功夫,看起来普普通通。
    还有那种大家一起用的钱全村掏,不收钱的公厕也有了。
    他说什么都坚持新规矩,男孩女孩一个没差。
    只要到了年纪,一律得进学校学几下字。
    村子里打水的地方,都挂上了新标语,谁也说不准到底哪天挂的。
    有时候几个顽皮孩子过去,还会一起大声读“喝开水,防百病”,说完自己都笑起来。
    还有“饭前便后要洗手”,就贴在水缸边,写得大方,谁看都一清二楚。
    刚开始大家都觉得这些话怪怪的,背地里还有人悄悄笑。
    可真照着做下来,村里病的孩子是真少了。
    渐渐地却发现,这些简短的话极有用。
    卫生习惯刚刚开始被挑选地要求,但其实最有效地阻断了疫病一路肆虐的根子。
    灾后曾最让那些老人忧虑的瘟疫潮年,居然没在村中大范围爆发。
    事实远比谣言精彩,这样的事后来回想起来也觉得匪夷所思。
    张居正则另一番做派,看人极其透彻,行事讲求效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