匀绵长,他睡着了。
重量瞬间增加了。胸前是儿子沉甸甸、软乎乎的小身体,手下是载满物品、推起来格外费劲的婴儿车。背带勒在肩膀上,带来清晰的酸痛感。挂满袋子的车把不住使唤,一个轮子似乎气不太足,总是偏向一边,她必须用更大的力气才能保持方向。
每一步,都变得有些艰难。手臂因为长时间维持抱姿开始发麻,腰背也传来酸胀的信号。有空的出租车减速,司机投来询问的目光,她只是微微摇头,抿紧嘴唇,目光直视前方那条熟悉的归家路。
她不能停下。她想起南乔在外奔波的身影,想起他汇来时那备注着“家用”或“房款”的每一笔钱,想起那本记录着人情与希望的账本,更想起那个毛坯房里,他们共同描绘的、充满光亮的未来的家。
“快了,就快到了。”她在心里默念,像是给自己打气。
汗水顺着额角滑下,有一滴,正好落在米豆红扑扑的脸颊上。睡梦中的小家伙无意识地咂了咂嘴,小手更紧地抓住了妈妈的衣服。这全然的依赖和信任,像一股温热的暖流,注入苏予锦几乎力竭的身体里。她深吸一口气,将儿子往上托了托,稳住摇晃的婴儿车,脚步重新变得坚定。
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,勾勒出一个母亲负重前行的剪影,胸前安稳熟睡的孩子,手中满载生活重量的推车。疲惫是真切的,但那份为了小家、为了明天而咬牙坚持的劲头,却让这身影透出一种无法言说的力量。
当她终于看到那栋熟悉的居民楼时,几乎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。停下车,她靠在单元门冰凉的墙壁上,大口喘着气,平息着狂跳的心脏和颤抖的手臂。缓了片刻,她才轻轻拍醒米豆。
小家伙睁开朦胧的睡眼,看到妈妈近在咫尺的脸,懵懂地眨了眨眼,随即露出一个毫无保留的、甜甜的笑容,带着刚睡醒的鼻音软软地喊:“妈妈……”然后又歪着头睡了。
那一刻,所有的辛劳和疲惫,仿佛都被这个笑容和这声呼唤涤荡而去。苏予锦亲了亲他的额头,声音温柔而稳定:“嗯,宝贝,我们到家了。”
她重新提起那些沉甸甸的购物袋,抱起重新精神起来的儿子,一步步走上楼梯。脚步虽慢,却一步一个脚印,踏在名为“生活”的实地上,走向他们暂时租借、却因爱与责任而充满温度的“家”。
楼道里昏暗而安静,只有她粗重的喘息声和脚步声在回响。好不容易挪到家门口,她侧过身子,用空着的那只手费力地从口袋里掏出钥匙。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惊动了怀里的米豆,小家伙不安地扭动了一下,哼唧了一声。苏予锦赶紧稳住手臂,轻声哼着不成调的摇篮曲,米豆在她轻柔的安抚和熟悉的怀抱里,很快又沉沉睡去。
打开门,屋内熟悉的、属于“家”的气息包裹上来,她才终于觉得那紧绷到极限的神经松弛了一些。她先将购物袋轻轻放在玄关,然后抱着米豆,几乎是挪到沙发边,极其缓慢地、小心翼翼地坐下,生怕惊醒臂弯里的小人儿。
直到后背完全靠上柔软的沙发靠垫,那支撑了她一路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空,巨大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来,手臂和肩膀后知后觉地传来阵阵酸麻。她
省打车费抱子回家-->>(第2/3页)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