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凑首付回娘家心渐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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挲着银行卡的边缘,深吸了一口气,终于切入正题,“爸,我们看中了一套房子,首付……还差一些。您上次电话里说,那笔彩礼钱……”

    她的话还没说完,苏父抱起米豆关了电视。用一种近乎审视的目光看着她:你们准备买房子了,终于有一个自己的家,只是彩礼钱,上次你妈动手术用了,卡里只有两万。你们拿去应个急。你妈动第二个手术的时候。我在想办法。

    苏予锦的心猛地一沉,像被什么东西攥紧了。“就是……当初我和南乔结婚时,他家给的彩礼,您说先帮我存着,等以后……”她试图提醒,声音里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
    苏父的话像一盆掺着冰碴的水,从苏予锦头顶浇下,让她瞬间冷到了骨子里。她看着父亲抱起米豆时那副若无其事的样子,听着他轻描淡写地将当初的承诺推翻,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,连呼吸都变得困难。

    “妈动手术……用了?”她重复着这句话,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颤抖,母亲确实动过一个手术,自己和背着米豆照顾了半年。但当时父亲只说用了家里的积蓄,还让她不用操心。

    苏父避开了她的目光,逗弄着怀里的米豆,语气带着一种刻意的随意:现在家里就剩这两万,你们急着用,就先拿去。”

    那装着两万块钱的信封被随意地放在茶几上,薄薄的,此刻却像有千斤重,压得苏予锦几乎喘不过气。这不是雪中送炭,这更像是一种打发,一种对她和南乔艰难处境的敷衍,甚至带着一丝“施舍”的意味,彻底否定了那笔彩礼原本应有的意义。

    她想起南乔在雪地里坚定地说“我来想办法”的样子,想起他想要扛起责任、不让她再独自面对的决心。而此刻,父亲轻飘飘的几句话,就将他们所有的期盼和努力,打回原形,甚至更糟,它撕开了温情脉脉的面纱,露出了底下冰冷的、算计的现实。

    苏予锦接过信封。她缓缓站起身,身体因为强忍情绪而微微僵硬。她看着父亲,眼神里之前的期盼、犹豫尽数褪去,只剩下一种冰冷的、彻底的清醒和失望。

    “爸,”她的声音异常平静,平静得近乎可怕,“妈动手术用了多少钱,剩下的钱在哪里,您心里清楚,我心里……现在也清楚了。”

    她深吸一口气,空气中熟悉的饭菜香此刻闻起来却令人窒息。这钱,”她扬了扬手中的信封,语气斩钉截铁,带着一种划清界限的决绝,“我拿去了。算我们借的。等妈再动手术的时候,我们一定还给你。”

    说完,她伸出从父亲怀里接过懵懂的米豆。孩子的身体温暖柔软,与她此刻冰凉的心形成鲜明对比。

    “饭我们就不吃了,米豆有点困了,我们回去了。”她抱着孩子,挺直了背脊,不再看父亲瞬间变得难看的脸色,也不再理会母亲从厨房探出来、带着担忧和尴尬的目光。

    她抱着孩子,一步步走向门口,每一步都像踩在碎冰上。推开那扇门,外面风雪依旧,冰冷的空气涌入肺腑,反而让她混沌的头脑清醒了一些。

    原来,那所谓的“底气”,从来都不存在。她曾经以为可以依靠的娘家,在她最需要支撑的时候,给出的不是依靠,而是当头一棒。

    这一刻,她心底最后一丝对娘家的幻想和依赖,被这现实的风雪,彻底冻僵、碾碎了。未来的路,无论多难,都只能靠她和南乔,还有怀里这个小小的孩子,他们自己走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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