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李月兰拦下了:
    “你们两个也是浑身湿透,好生在这里休息,旁的事,交给婶子!”
    谢秋芝连忙提起裙摆,飞也似的跑了。
    七月底的天气并不冷,但惊吓让沈萱和张图图都止不住地发抖,更重要的是心理上的六神无主——在这个时代,女子落水被男子所救,几乎就等于名节有亏!
    那“男女授受不亲”的观念根深蒂固,尤其是这种贴身、紧急的溺水救援,肌肤相接,在世人眼中,女子便已“失节”。
    因此,竹楼内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,没人敢轻易说话,也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做什么决定,只能沉默地等待着马车到来。
    等待的时间显得格外漫长。
    当谢秋芝终于赶着马车到来时,沈萱和张图图已经掉了好一会儿金豆子了,既是后怕,也是对未来命运的惶恐不安。
    沈老太君叹了口气,眼下也顾不得许多了,示意嬷嬷们赶紧扶着两位姑娘上车。
    车厢里,谢秋芝早已备好了干净的毯子,让她们紧紧裹住。
    她又从车厢里拿出两张薄毯,递给竹楼里同样狼狈的两位“救美英雄”。
    李月兰叮嘱道:“你们便也在这里等着吧,下一趟马车再来接你们去……去秋笙家换衣裳。”
    她想着淮月楼散客多,人来人往,被人看到他们两个湿漉漉的样子不好解释,还是张秋笙家位置相对偏僻些。
    马车载着一车心事重重的女人,快速驶向谢家。
    竹楼里,只剩下落汤鸡般的张秋笙和白衡,以及负责在外围警戒的李四璟。
    张秋笙和白衡裹着薄毯,沉默地坐在竹楼边缘,双腿悬空,吊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。
    近在咫尺的两艘小船上,还堆满了他们之前欢声笑语采摘的、青翠欲滴的莲蓬和含苞待放的荷花,此刻看来,却充满了讽刺。
    压抑的沉默蔓延着。
    许久,张秋笙先开了口,声音干涩:“你……救了我妹妹。你打算如何?”
    白衡望着水面,苦笑道:“我……我会负责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