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有十多人,此时都身着重孝在灵前长跪,哀哭之声不绝,但究竟有几人真心也实在难说——起码李琰是看到三姐偷偷在袖子底下藏了葱节,一抹眼就珠泪盈盈。
李琰连这表面功夫都不愿做,只是低着头默然不语。
到了第七日正是大殓的日子,到这时却出了变故。
大殓的仪式原本是按照《大唐开元礼》的章程而来的,但这是为盛世的大唐天子所设就的葬礼礼节,唐国虽自诩李唐后裔,本身却已是偏安一隅,加上不久前向大周天子称臣纳贡、去除帝皇尊号,李桓的大殓各项都有所减损,不复天子尊荣。
大殓行到一半,李瑾的四叔李杉忽然发难,大哭着扑倒在李桓对遗体旁,阻拦旁人将其搬入梓宫。
“皇兄啊,你去得如此突然……内无孝子,外无忠臣啊!”
这哭得就很是诛心了,内无孝子是指新帝不孝,外无忠臣是指在座的五位辅政大臣都是奸佞吗?现场的气氛立刻紧绷起来。
禁军统领见势不妙,想把人拖下去,然而李杉是宗室尊长,又是有备而来,所带的子弟侍从都是年轻力壮之辈,竟然从白色丧服中取出棍棒,排成一排挡在李杉身前。
“大行皇帝尸骨未寒,丧仪就如此简薄,思明侄儿,你怎能称得上是孝子呢?”
一旁的另一位李氏堂叔也上来帮腔,他更是倚老卖老,面对新帝李瑾竟然不加尊称,直接唤作侄儿。
李瑾微微皱眉,还没发作,一旁的冯延巳连忙上前打圆场。
“几位宗亲族老恐怕有所误会,此次大殓的礼制有所缺损,乃是大行皇帝在时就定下规制,撤去金陵台殿鸱吻和一应器物,不再使用。”
他停了一下,含糊暗示道:“这也是为了不起争端,外殿还有大周的使臣在呢。
李杉皮笑肉不笑的继续道:“这恐怕并非皇兄的本意——就算汝等怕了大周的使臣,不敢用十足天子尊仪,等此人祭拜退去后,自然应该恢复。可我看思明侄儿并没有此意啊。”
他目视李瑾,眼神毫无敬畏,只有算计。
“还有所谓的遗诏也有所疑问,皇兄驾崩前神志不清,传位于六皇子到底是否本意还存疑,在场的可只有你们五位大臣,谁知道你们是否从中做了手脚呢?”
这话说的越发严重,简直是在质疑李瑾的继位资格。
其他宗亲之前虽然帮腔,现在都不敢吱声了,只有那位堂叔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:“冯老你历经五朝而不衰,弄个假圣旨对你来说小菜一碟。对了,你儿子侵占乡邻三千亩地,最后也是在官府红册上做了手脚,生生变成了原本就是你们家的地。你们老冯家制做假文书是家传的本领。”
现场顿时一片哄笑声。原本并不支持他们闹事的人,听到冯延巳家人鱼肉乡里、造假制假的这种丑闻时也交头接耳,议论纷纷。
冯延巳脸色铁青,气得胡子直颤。
他确实是五朝元老没错,家中子嗣仗着他的权势横行无忌之事也是有的,此时却被有心人拿来说事,从制造假文书说到了制造假圣旨。偏偏他又无从反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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