绫罗点了头,提起那段往事面色哀戚。
那是她长这么大以来,第二次觉得日子好像没了盼头,心底的源泉蓦然干枯下去。
第一次是她爹故去,卖身葬父的时候。
“五年前的某一天,二公子回到家突然说自己要成婚了,让我和春婶儿帮忙准备成亲的事宜。
我们都纳闷他怎么突然就要成婚,也不等他嫂嫂从临城回来?
结果跟着去接亲才发现,他要娶的人就是自己的嫂嫂。
但彼时他嫂嫂已经不知所踪,他像疯了一样出去寻找。
得知他嫂嫂连人带马车落入悬崖时,他毫不犹豫从同一个地方跳了下去。”
“后来呢?”
乔嘉茵没意识到自己已经红了眼眶,一颗心似被紧紧攥住,闷疼得呼吸不畅。
绫罗:“他跳下去后,被崖边伸出来的树枝接住,也因此整个前胸都被树枝扎得血肉模糊,伤痕累累。
将人救上来后,他一直浑浑噩噩毫无求生的欲念。
后来,听到我和春婶儿背着他议论起他嫂嫂生前那段时间奇怪的行为时,人才突然有了生气。
再后来养好伤后,才带着我和春婶儿一起进京赶考。”
她忽然想起景绽身上杂乱无章的伤痕。
“你们议论了什么?”她问。
“议论他嫂嫂离世前,曾表现得好像知道自己要离开一样,不断跟我和春婶儿交代‘后事’。”
绫罗眼底含着水雾,紧紧盯着她看。
现在终于意识到,那些看似令人不解的举动并不奇怪。
就是主子意识到自己“死期将至”,在跟她们告别。
虽然不明白这背后到底是为什么,但好在终于重逢了。
“所以乔楼主,您现在还以为,主子对您的心思,就是报复吗?”
乔嘉茵更乱了,她捏着衣袖不知所措,心底对那人只有一个印象。
疯子,他真是个疯子!
“到底是我报复你,还是你在报复我?”
景绽的声音传来,她猛地回过头去看,发现床上昏迷的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身后。
正眸色深深凝视着她。
她心底一紧,一时间兵荒马乱,不知该怎么面对对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