将她惊醒。
门外站着住在隔壁的邻居,一位神经衰弱的退休教授,他双眼布满血丝,愤怒地投诉:“苏小姐,我知道你做研究辛苦,但你能不能别每天半夜都开派对?我已经连续三个晚上听见你家传出好几个人的吵闹声了!”
苏晚萤心中一沉,立刻道歉并送走了邻居。
她冲回实验室,调取了覆盖整个白屋的监控录像。
画面清晰地显示,过去三个夜晚,她都独自在卧室安睡,姿态平稳,没有任何梦游或呓语的迹象。
画面是绝对的静谧。
但当她将音频轨道单独导出,戴上监听耳机时,血液几乎瞬间凝固。
从午夜十二点开始,清晰的对话声从一片死寂的背景音中浮现。
那是一场激烈的争执,内容庞杂,从“老宅的拆迁补偿款到底该怎么分”,到“他当年欠我的那笔钱什么时候还”,甚至还有一个女人在反复哭诉“地下室里埋着一双没穿过的婴儿鞋”。
参与对话的声音至少有五个,男女老少皆有,甚至夹杂着几种她完全听不懂的方言。
她立刻将这段长达两小时的录音导入声谱分析仪。
结果让她不寒而栗——分析图谱显示,所有这些彼此不同、交错争吵的声音,无论音色、音调如何变化,其声带振动的基础频率,都精确地源自她本人!
某种未知的机制,在她沉睡时,直接征用了她的生理结构,将她的声带进行分频、模拟、变形、重组,上演了一场她毫不知情的“亡者广播剧”。
她闭上嘴,也无法阻止它们说话。
深夜,绝望与探究欲交织,她取出了那颗在河滩灰烬中获得的泪滴状琉璃珠。
它在灯下流转着清冷的光。
她找来一只白瓷碗,注入清晨时收集的露水,然后将琉璃珠轻轻放入碗中。
水面没有泛起涟漪,却在接触到琉璃珠的瞬间,像一块液晶屏幕被点亮。
原本倒映着天花板的碗底,忽然浮现出无数交错攒动的人影,成百上千,密密麻麻。
他们全都面向着她,嘴唇无声地开合,仿佛在呐喊,在倾诉,在祈求。
凝视着那一张张焦灼而无声的面孔,一个被她忽略的细节猛然击中了她的记忆。
南市巷的那间旧邮局,在那个信息闭塞的年代,曾是方圆十里唯一的通信枢纽。
从上世纪六十年代到九十年代,几代人的书信、电报、汇款单,所有承载着希望、绝望、爱恋与诀别的纸张,都必须经由那个空间节点。
如果,所有未曾送达的信件、所有未收到回复的期盼、所有未及启封便已天人永隔的情感……都像信息素一样,沉淀、淤积在那个被废弃的节点里呢?
她现在所承受的,根本不是几个孤立的执念。
而是一整个时代被压抑、被遗忘、被截断的“信息洪流”。
她必须回到源头。
凌晨三点,苏晚萤再次驱车来到南市巷的废墟。
月光如水,将断壁残垣勾勒出嶙峋的剪影。
她找到之前埋下铁盒的位置,重新挖开浮土,将那颗映照着无数人影的琉璃珠,轻轻放回了它诞生的地方。
就在琉璃珠与锈蚀的铁盒重新接触的刹那,异变陡生。
脚下的大地传来一阵轻微的、如同心跳般的震颤。
一道道裂缝以铁盒为中心龟裂开来,缝隙中升起一圈圈灰白色的雾气。
这些雾气没有消散,而是在她面前迅速凝聚、拉伸,最终构成了一面高达两米、虚浮在半空中的布告栏影像。
布告栏上,密密麻麻
第345章-活人的遗嘱2-->>(第2/3页)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