跑走了!”
    沈知懿朝他身后看去,就见另外两个同样俊美的少年背着箭骑在马背上。
    当看见小哥哥身后的她时,马背上的另一个黑衣少年忽然吹了声呼哨,语气促狭道:
    “我看裴二今日不猎那熊瞎子,倒是猎了只小野猫,嘶……裴二!”
    黑衣少年话未说完,忽然捂着手臂龇牙咧嘴。
    眼前名唤裴二的小哥哥收起手中的另一枚石子,冷哼一声:
    “谢长钰,你话太多吓到小姑娘了。”
    临离开前,他从马上俯身下来,像是方才挠小猫一样拍了拍她的脑袋,笑容舒朗:
    “快回家去吧,这里冬天会有熊瞎子出没。”
    后来阿娘告诉她,那年冬天是十几年里最冷的一个冬天,但她却分明觉得比任何时候都要暖和。
    今年的冬日,才是冷到令人窒息。
    一旁的春黛见沈知懿发呆,吸了吸鼻子,抬手将她的手腕放回被中,却在触及她身上冰凉的体温时惊呼:
    “娘子!您的手怎么这么冰……”
    沈知懿恍若未闻。
    纱幔疯狂翻卷,大开的房门外,几点零星碎语顺着冷风猝然飘了进来:
    “听说了吗?世子爷今日就回京了……据说还带了个姑娘回来呢!”
    “世子爷身旁一贯没有女人,这次竟带着姑娘回来,怕不是我们国公府好事将近了?”
    “嘘……你们小声点儿!我听我娘说,世子爷带回来的是秦家二姑娘。这次世子爷南下就是专门去接她的,为了保护她还险些受伤。”
    “我娘还说啊,是夫人亲自为世子爷定下的亲事,世子爷也点了头的……”
    “那屋里那位沈姨娘怎么办啊?秦家二姑娘?那不是从前和沈姨娘……”
    剩下的话被关在了门外。
    春黛红着眼眶看向床上的沈知懿,慌乱地安慰:
    “娘子,周大夫说了,您的病最忌讳忧思过度……要不、要不奴婢给您读读话本子吧?”
    房门被春黛抵在身后,明明屋中再度回暖,可沈知懿却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冷得彻骨。
    那些闲言碎语像淬了毒的利刃,字字句句狠狠剜进沈知懿心里。
    原来裴淮瑾这次南下是去接秦茵。
    原来裴家早已给他定了亲,原来他自己也点了头……
    沈知懿定定瞧着春黛,苍白的脸上只有眼圈是红得,颤抖的唇良久才勉强挤出声音来:
    “你一早就知道是不是?淮瑾哥哥要娶亲这件事,你一早就知道是不是?”
    春黛眼眶通红,死死咬住唇摇了摇头。
    沈知懿紧紧攥着手心,良久,忽然笑了。
    她掀开被子下床,踉跄地坐到妆台前。
    铜镜中的女子眉目如画,美目中隐隐嗪着泪水,眼尾通红,苍白如纸的脸与昔日骄纵张扬的少女判若两人。
    “春黛——”
    沈知懿伸手抚上菱花镜中自己唇角那抹笑意,敛眸默了片刻:
    “替我打听清楚,淮瑾哥哥他……何时下聘。”
    一年前,沈家遭难,侯府一百多条人命,父亲、母亲,大哥哥、二哥哥,所有她亲近的人,都丧生在一年前的那场大火中。
    当夜火光冲天,整个怀仁坊的天红透了半边,风声呼啸带起猩红的火光和灰烬。
    四周围满了士兵和看热闹的百姓。
    是裴淮瑾站了出来,不顾裴家众人阻拦将她接进国公府,给了她一个容身之所。
    整整一年多的时间,她像是被世人遗忘了一般,只有裴淮瑾每月初一十五会来海棠苑看她。
    他每次来,总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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