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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4章 万事俱备,妻妾房中趣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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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了泼天银子。奇就奇在这北地粗糙,竟藏着这般手段不亚于江南灵巧的绣娘!小人便拿话套她,问她可有压箱底的好货、稀罕物?”

    “谁知那雌儿性子倒爽利,言谈间竟真个掏出了这料子,说是只要咱们能寻摸到好材料,她便能定做这样的稀罕宝贝!”

    “小人一看这料子,魂儿都惊飞了!我的亲娘!连大内都金贵着的进贡物件儿!当下便与之商谈,好说歹说,她才像割肉似的,万分不舍,把这小小一块‘雀金裘’的料头压在这里!”

    “小人一见之下,当下自作主张,狗胆包天,径直从柜上支了银子,连那批精工帕子带这块金贵料头儿,一股脑儿都收了下来!事出仓促,未及先行禀明大官人,又不得不做,小的该死!”

    说着,膝盖一软,扑通一声,就要跪倒尘埃磕头告饶。

    大官人他大手一挥,浑不在意地笑道:“徐掌柜!我既把这铺面交与你掌管,自然是全然信你!这等眼力劲儿该使的时候,就该当机立断!区区小事,你做得好!何罪之有?日后再遇着这等良机,只管放手去做便是!”

    徐直听得此言,如蒙大赦,感激涕零,连连作揖:“谢大官人恩典!谢大官人信任!”他直起身,眼中闪烁着商人特有的精光,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。

    大官人话说得轻飘,可徐直在几个绸缎铺子里滚打多年,深知掌柜擅动柜上银子乃是东家大忌。

    试问哪家东家肯这般放权?更别提还许了他绸缎铺的干股!这份信任与厚待,直叫他心窝子里滚烫,暗地里把牙关一咬,心中赌咒发誓,自己这一半余生更要多家为这绸缎铺操劳才是。

    他赶紧又凑前半步,声音压得更低,透着十二分的机密与热切:

    “大官人!您老圣明!那雀金裘……嘿嘿,这才是真佛脚底下的金莲座!泼天的富贵门路啊!倘若咱们能扯住那姑娘,搭上她身后的绣娘……您想想,绣出几件大内稀少贡品般的大件织物来,往这铺子里一镇!”

    “乖乖!莫说这清河县,便是那京师里、苏杭地面上,那些鼻孔朝天的老字号,也得被咱们生生碾进泥地里去!那风光,啧啧……”

    大官人听得连连颔首,面上不动声色,心中却如滚油煎沸。

    徐直说的“镇店之宝”固然是好,却非他此刻心头所念。

    他心中另一番更深的计较:这等连内廷都金贵稀罕的物件儿,若是能弄到手里,不显山不露水地送到那些要紧人物的府上……当作结交晋身的梯子、打通关节的敲门砖……

    其价值,岂是区区摆在店里招摇的“镇店之宝”可比?那才是真正物尽其用,想到此处,他眼中精光一闪即逝,嘴角勾起笑意。

    西门庆听罢鼻子里“唔”了一声,手指在光滑的紫檀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,慢悠悠道:“嗯,你心里有数便好。既是要笼络住那姑娘,日后收她的绣物,便是价钱上多抬她几分,也使得。这份钱,自有去处。”

    徐直闻言,忙不迭地躬身,脸上堆满了谄笑:“大官人高见!小的省得,省得!”

    西门庆满意地点点头,呷了口茶,忽又想起一事,话锋一转,声音压低了些:

    “还有一桩,那‘十人团’订的绸缎,按日子该交付了。你记着,面上照旧应承,只是每批货,暗地里都给我拖后几日。不必言明,只推说路上耽搁、新货查验需时便好。”

    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,“等后续的绸货到了库里,再一并‘按时’交付。明白么?”

    徐直知大官人什么念头,他心领神会,腰弯得更低,声音透着十二分的了然与顺从:“大官人放心!小的理会得!”

    西门庆这才起身离开,徐直一路殷勤送至门口。

    出了绸缎铺,西门庆翻身上了那匹高头骏马,马鞭虚虚一扬,却不急着回家。他眼珠子转了转,一勒缰绳,竟特意绕了个弯子,打孟玉楼的布庄门前过。

    那布庄门脸儿倒是不小,三三两两也有些妇人婆子进出。西门庆勒住马,停在街对面,但见铺子里堆的多是些粗麻细葛、寻常布匹,几个妇人丫头正挑挑拣拣,翻弄着那些便宜货色。

    再瞅那旁边单劈出来、挂了块“苏杭上等绸缎”金字招牌的店面,真真是门可罗雀,冷清得能听见耗子叫!

    里头两个半大小伙计,一个歪在柜台上,哈喇子都快流到绸缎卷儿上了,显是睡得正香。

    另一个拿着把秃了毛的鸡毛掸子,有气无力地在那落了层薄灰的绸缎上划拉,活像给死人掸土

    孟玉楼那大长腿俏丽身影,却是不见。

    这绸缎生意岂是谁想做便能做得风生水起的?没点根基门路,终究是镜花水月。

    看罢孟家布庄的冷清光景,西门庆这才拨转马头,又往自家生药铺去了一趟。这生药铺才是他西门家的根本营生,从掌柜到大小伙计,皆是跟随多年、惯会使唤的心腹老人。

    况且里头还有吴月娘这正头娘子亲自坐镇,紧盯着账目银钱出入,比那绸缎铺更是牢靠十倍。

    西门庆进去略坐了坐,翻翻账簿,见流水清楚,进项稳当,并无半分差池,便也放下心来。

    这一通巡视耽搁,待他出了生药铺,日头早已滚下了西山梁子,只在天边留下一抹暗沉沉的、如同旧金箔似的余晖。

    街面上,两旁的铺户纷纷点起了昏黄的灯笼,大官人这才觉得肚皮里咕噜噜乱叫。

    他再不多想,两腿一夹马腹,那匹健马便驮着他,“得得得”地踏着青石板路,一路小跑,径直投奔那花灯璀璨、脂粉飘香的西门大府去了。

    西门庆前脚刚踏进府门高高的门槛,影壁墙后头,那应伯爵就像条闻着肉味的瘦狗,“哧溜”一下钻了出来。

    他早搓着手、涎着脸候在那里,此刻堆起满面的谄笑,褶子挤得能夹死苍蝇,抢步上前深深一揖嚷道:“哎哟我的亲哥哥!您老人家可算回府了!叫兄弟这通好等哇!”

    他边跟在大人身后,边一路走到厅内压着嗓子说道:

    “我的好哥哥!您老人家如今可是攀上了天梯,得了官家泼天的体面!兄弟们眼巴巴瞅着日头,就盼着能给您道声喜,沾沾这通天的福气不是?”

    他觑着西门庆脸色,涎皮赖脸地接着道:

    “这不,兄弟们公推兄弟我来请您老的金身!今儿晚上,您务必赏个脸!咱们去狮子街那新扎起的‘醉春楼’!嘿!里头的粉头,清一色水葱儿似的新鲜货!”

    “听说还有那海外飘来的番邦姐儿,啧啧,一身皮肉白得晃眼,赛过刚挤出来的牛乳!咱们兄弟几个,定要陪着哥哥好好乐他娘的一宿!也让您松泛松泛筋骨!”

    眼见西门庆脸上似笑非笑,应伯爵心头一紧,忙不迭地拍胸脯补道:“这回可用不着哥哥出钱!这回是兄弟们诚心孝敬!份子钱早凑得足足的,专为给您摆一桌清河县头一份的阔气席面!山珍海味,管够!您老人家就擎等着当神仙,受用便是!”

    大官人听他聒噪完,这才哈哈一笑,抬手在他肩膀上不轻不重拍了两下:“好兄弟,难得你们有这份心意。只是……”

    他便走拖长了调子,显出几分慵懒的倦意,“只是才从京城回来,今儿又在外头跑了一天,乏得很,骨头都散了架。府里头,也还有一摊子事等着料理呢。”

    应伯爵脸上那谄笑瞬间冻住,眼珠子却滴溜一转,不过转瞬,那笑容又像油花似的铺满了整张脸,拍着大腿,声音拔高了几度:

    “哎哟喂!是是是!瞧兄弟这猪脑子!该打!该打!哥哥如今是什么身份?府里头,月娘嫂子那是菩萨般贤德的主母!屋里几位美婢,哪个不是天仙下凡,月里嫦娥也似的标致人物?”

    他挤眉弄眼,故意把声音压得又低又黏糊:“守着这样的金窝窝、销魂窟,温柔乡里醉生梦死,谁还稀得去瞟外头那些残花败柳、腌臜货色?”

    他凑得更近,带着狎昵的坏笑:“嘿嘿,就那李娇儿院里顶红的粉头,搁哥哥您眼里,怕不是连土鸡瓦狗都算不上?依小的狗眼瞧啊,也就她那亲侄女李桂姐勉强能入得哥哥您的法眼!”

    大官人哈哈两声并不接话,脸上那点笑意收得干干净净,正色沉声道:“你来得倒巧。眼下我有两桩顶顶要紧的勾当,非你去办不可。”

    应伯爵见西门庆变了脸,立刻也收起那副嬉皮涎脸的贱相,腰杆子挺得溜直,把干瘪的胸脯拍得“砰砰”山响,赌咒发誓道:

    “亲爹!我的活祖宗!您老尽管吩咐!上刀山,下油锅,兄弟我眨一下眼就不是人养的!水里火里,皱一皱眉头您就打断小的狗腿!”

    西门庆微微颔首:“嗯。这两件事,一件比一件吃重,尤其是后头那桩……干系着天大的利害!一丝儿风声,一点错缝都不能有!听真着了?”

    他下巴一抬,勾了勾手指头,“耳朵,贴过来!”

    应伯爵那颗油光水滑、苍蝇站上去都劈叉的脑袋,立刻像被磁石吸住一般,紧紧贴到西门庆嘴边。

    他屏住呼吸,耳朵竖得跟兔子似的,大气不敢喘一口。

    只见应伯爵时而鸡啄米似的点头,点得下巴颏都快戳进胸口;时而眉头拧成个死疙瘩,眼皮乱跳。

    最后,那张瘦脸上猛地绽开一个既恍然大悟又透着几分狰狞狠戾的表情,连连从喉咙深处挤出急促的回应: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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