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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二章 双影微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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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放回帕子,净手之事就不算结束。武姮双腿跪麻,不能起身了。

    “起驾!”

    “陛下要去哪里?”

    李治睨了一眼跪在地上、指尖攥紧托盘边缘的武姮,忽然想起那方帕子还捏在自己手里。他手腕一扬,帕子 “啪” 地落在托盘里,边角扫过她的手背,像一道轻鞭甩在武姮的心上。

    “去揽香殿。” 天子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,眸底浮堆起轻蔑,声音却比寻常沉了半分。他睨着武姮,故意道:“赵丽妃的《惊鸿舞》,朕许久没赏了。晚膳挪去那里。”

    杏儿刚应了声 “诺”,武姮的肩膀就猛地一颤。托盘在她手里晃了晃,青瓷盏发出细碎的碰撞声。她见过赵丽妃的,

    那日伺候李治游览太液池时,赵丽妃着一身绯红舞衣,腰肢软得像春日新柳,笑起来时眼尾的胭脂痣都在发光。李治当着武姮的面儿,将赵丽妃揽入怀里,凑唇亲吻了一下她的嘴角后,眼角瞟向武姮提高嗓音笑道:“丽娘真是朕的解语花。”

    解语花这三个字,还有李治对赵丽妃的宠爱,亲吻她,昵称丽娘落入武姮的眼中,耳中都像钝刀子挖心般疼得她血肉模糊。今日,他再次在她面前提到对赵丽妃的宠爱,今晚看她跳舞,要和她共膳,要在她那里过夜…… 这些念头像一根根钢针般,密密麻麻扎进心里。

    李治已转身行至门口,可不知怎的就顿住了。

    他目光越过大殿,恰恰撞上她泪眼蒙蒙的双眸,还有她来不及遮掩的醋意。皇帝陛下只觉得,心脏像漏跳一拍,竟翻涌着连自己都无法回避的慌乱。他赶紧别过脸,喉结滚了滚,从鼻子里挤出一声冷哼,脚步却重得像灌了铅,冷声道“你哭甚!难不成…”后面的话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。阿花的那句“她心里是爱陛下的。她一直将陛下视为夫主。她说,她是来向夫主赎罪的。”再次萦绕在李治心头。

    阿花,就是在杂役坊便与武姮住在一起的那个,看似懦弱无能,胆小怕事的腼腆洗衣奴。事实上,她是被李治安排去监视武姮的间谍。

    后来,武姮被安排住进了冷香阁。

    阿花也被李治走了恩赐的程序,调到了冷香阁与武姮作伴。目的还是监视她,逼得她以真面目示人。是以,阿花依旧像在杂役坊时那般,每天晚上都早她一步睡觉休息。假寐探听武姮的动静。

    每每,看到阿花托皇甫顺送来他案几上的密奏,抑或是通过杏儿转述的情报,都是武姮如何痴情,如何任劳任怨,希望陛下能看在她诚心悔过,能够宽恕她时,李治感到,心里一阵纠结。

    像她这样嗜权如命,荒淫无耻又诡诈可恶的女人,还会有爱人的真心吗?他想,若要看清武姮的真实面目,光靠阿花,杏儿等探子监视汇报是不行的。只有他亲自一探究竟,抓她个现行,给她个错不及防,让她再也不敢在自己跟前做戏。从此后,他与她彻底恩断情绝。

    于是,李治决定来一次夜访,突如其来的夜访。

    然,夜访势必会惊动阿花。那样阿花会有误解,以为自己根本不信任她。作为君主,他不好让她寒心。

    思想至此,他便另派了任务给阿花,要她出宫了。

    当晚,李治哄睡了赵丽妃后,便悄然离开了揽香殿,回到自己的长秋殿。也不召唤伺候的婢女和宦官,自力更生踩着梯子从长秋殿内殿中,两米多高柜子里,翻出一套黑色的便装拿下。

    脚踏实地后,对着铜镜将衣服换好,裹好了幞头出了长秋殿…

    夜,已经很深了。武姮却如同往常那般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想着自己的心事。想着李治,久久不得入眠。忽然间,透过薄薄的窗纱,见到窗外闪过一道黑影。那黑影的身形,让她再熟悉不过了。

    武姮一骨碌坐起身下了床,连鞋子和外衣也来不及穿,赤着脚就追了出去,一直追到阁楼外。“九郎,九郎…”

    无奈,那抹熟悉的身影却一闪而过,越过墙外,任由武姮一面四下张望,脚步不停地朝他离去方向跑,一面哽咽喊着“九郎,你等等曦月,九郎,妾知道错了九郎…”

    此时,李治快步走出了那道,隔着冷香阁的宫墙,躲在拐角处借着月色,暗中观察着跑来寻找他的武姮,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。

    听她这么说,李治眉头一皱想,她说她知道错了?那么她想干嘛?想追上朕,请求朕的原谅宽恕?这可能吗?篡夺神器之罪,不可恕!祸乱宫闱,私养男宠苟且,让朕蒙羞更是可恶!

    但,即便如此,他还是想再继续观察她。

    夜色中,瑟瑟春寒料峭之下,武姮穿着粉蓝色的单衣单裤,披着乌黑秀发。她没有穿鞋,也没有套袜子。一双玉足踩在冰冷的地上,她却似是没感觉到从脚底窜上的凉意,依旧一面跑一面喊:“九郎…”

    眼见她就要寻到自己了,李治便以最快速度,运足轻功窜到更为隐蔽的地方。琼楼宫墙,殿宇,廊庑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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