笑意褪尽,只剩下彻骨寒意,“是个连谁是你真正敌人都分不清的混账。所以,你丫…什么也不是!最后…什么也没有!”
“聂风云,你别血口喷人!”祝一凡目眦欲裂,血液在耳膜里疯狂鼓噪,理智濒临淹没。那张曾并肩扛枪的脸,在惨白灯光下扭曲得陌生而可憎。昔日热血与信任誓言,在刻毒言语下支离破碎,只剩下尖锐的痛楚与滔天怒焰。
叩门声如冰水,猝然浇熄即将爆发的火山。
门口亭亭玉立的,是白洁。
一身珍珠白套裙衬得她面容姣好,紧抿的唇线和眼底压抑的紧张却泄露了心境。她递上一份文件,声音清晰、专业,冰冷得不带温度:“祝主任,打扰。我是聂风云先生的代理律师白洁。关于聂先生涉黑一案,我方取保候审申请已获初步核准。这是郑铮局长的亲笔签字,请依法配合。”
“老郑?怎么可能?!”
“我白洁在,一切皆有可能。”
空气瞬间凝固。
邵兵冷哼:“来得好快!”
“是嘛?我倒觉得慢了!”聂风云脸上嘲讽的笑意如同墨汁晕开,加深。他慢条斯理起身,优雅地理了理根本不存在的衣襟褶皱,如同掸去一粒尘埃。倨傲的目光再次扫过祝一凡愤怒扭曲的脸,带着胜利者的从容。
“看来,我们换个地方聊了。”声音恢复了低沉慵懒,却字字如冰锥。“祝一凡,”他刻意停顿,目光如冰冷的蛛网将对方罩牢,“希望等我回来汇报思想的时候,你能…”嘴角勾起残酷的弧度,“把眼睛真正擦亮点儿。这个年纪了,别再是个只会低头猛冲,连敌友都分不清的…愣头青!”
话音未落,白洁已将解除羁押的批复推到祝一凡眼前。郑铮那龙飞凤舞的签名,像一枚烧得通红的烙铁,猝然摁在冰冷僵硬的纸面上,发出无声的焦糊味。祝一凡胸口猛地一窒,一股巨大的、几乎将他吞噬的无力感如同无形的巨手,死死扼住了咽喉。
老莫来得很快,显然是得到了郑铮的放行电话,亲自为聂风云打开了提审室的大门。
“聂队长,抱歉!”
“莫所,叨扰了!”
两人在祝一凡面前做戏般握了下手,不胜唏嘘。
云淡风轻的聂风云在白洁陪同下,步履沉稳从容地踏出提审室。那挺直的背影,仿佛从未被这铁窗困住分毫。
沉重的铁门在他身后轰然闭合,发出沉闷巨响,将他高大的身影彻底隔绝,同时也将那句裹挟着彻骨寒意与失望的诅咒:“你连谁是你的敌人,都看不清。”如同最坚固的铡钉,狠狠地、永久地焊死在祝一凡鲜血淋漓的心坎上。
2、
日光灯管滋滋的电流声,在骤然死寂的提讯室里陡然膨胀、扭曲,化作亿万只细小的、饥渴的毒虫,疯狂啃噬着祝一凡濒临崩溃的神经。他兀自立在那片惨白的几何光影切割的牢笼中心,面色阴沉如暴风雨前的铅云。唯有紧握得指节发白的双拳,微微颤抖着,泄露着那被死死压抑的、足以焚毁一切的烈焰与冰寒交织的剧痛——对手的羞辱、战友背叛的刺伤、对自身无能的愤怒咆哮…
那扇隔绝了聂风云的铁门,不仅隔断了视线,也仿佛瞬间抽空了提讯室里最后一丝活气。祝一凡僵立原地,耳鸣如潮,聂风云那句致命的诅咒仍在颅内反复震荡、切割。郑铮的签名像烙印般灼烧着他的视网膜——背叛?妥协?还是更深不可测的棋局?聂风云凭什么能让郑铮如此痛快地签字?仅凭白洁的能量?不,这背后必有更强大的推手!
3、
黑色的豪华轿车平稳地行驶在离开看守所的街道上,隔绝了外界的喧嚣与看守所的浑浊。聂风云闭上眼,深深吸了一口车内清冽的空气,仿佛要把肺里积压的绝望彻底置换出去。
“张局那边,确认了?”他
第一百九十九章 铁幕重重-->>(第2/3页)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