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收缩。精致的面具瞬间崩裂一丝缝隙。那双惯于算计、魅惑的眼眸深处,翻涌起的并非孤独或茫然,而是某种更深邃、更原始的东西,一种混合着敬畏、恐惧、甚至绝望的震颤。她握着酒杯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,指节泛白,如同溺水者抓住稻草。
“月光朦胧…阵阵诱惑在摇晃…”歌声继续缠绕,如同招魂的咒语。“不再迷失…不再改变…我要那太阳!”歌手嘶吼着,“为何不能地老天荒…是否前边只有疯狂…”
钱惠子身形猛地一晃,仿佛被歌声或月光狠狠抽了一鞭,手中的酒杯几乎脱手。她急促地喘息一声,下意识地脱口而出,声音轻得如同梦呓,却带着致命的份量:“其实,肖绰他们干了一件蠢事,鬼市没那么简单的,恩,比月光更冷酷的…实是操纵月光的手…是…最神秘的山爷…湖跺曾经的王。”
最后一个称呼如同毒蛇的信子,倏然吐出又猛地缩回。她立刻意识到失言,醉态瞬间消散大半,眼中闪过一丝惊惶,随即用更大的动作掩饰般地踉跄前倾,带着一股刻意的、妖娆的醉意,软软倒入祝一凡怀中,温香软玉撞入胸膛。
“咔嚓!”
一声冰冷、尖锐、如同毒蝎蜇刺的快门声,精准地撕裂了酒吧粘稠的空气,祝一凡浑身肌肉瞬间绷如弓弦。
“山爷?这个禁忌的称谓如同惊雷在脑海炸响。她说的是湖跺曾经的无冕之王,原市首关山?这名字如同深渊巨口,吞噬了无数传。!难道…鬼市这一切的幕后,竟是他?!安然无恙的钱惠子…不过是他蛰伏的爪牙?!
他目光如闪电,霍然射向声源。
橱窗外,那尊被霓虹涂抹得如同地狱小丑的模特假人,正以提线木偶般诡异的姿态,手持相机对准他们,冰冷的玻璃扭曲、折叠、折射,无数个分裂变形、狞笑嘲讽的镜像在浓稠如血的夜色里无声狂欢。
寒意如同冰河倒灌,瞬间冻结骨髓。
肖绰那诅咒般的预言带着血腥气劈开脑海:“当暗潮汹涌时,连月光…都是沉默的帮凶。”
月光下,名为“迷迭”的魔窟,连同那刚刚泄露的如同深渊般令人窒息的山爷之名,都成了编织陷阱的冰冷同谋,祝一凡是连打了几个寒战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