个响都听不到。
    建造一些华丽的宫殿园子,却一次都不去!
    赏给道士妃嫔,动辄就是几十万贯,关键还不是一次性的,而是按月领俸禄!
    饮食:每天吃山珍海味,从各地运到汴梁,有时候运来了又不吃,白白腐坏。
    比如荔枝从福建运到开封,每颗值10贯,需用“快马”运输,昼夜兼程、河豚从江南运到开封,每斤值50贯、葡萄酒从西域引进,每瓶值100贯;
    这些东西,每日都要,日积月累耗费极大,偏偏赵佶只是偶尔吃一口。
    更别提刺绣龙袍锦衣,每日织造新的,他却未必会穿。
    这口腹之欲的惊人浪费,与他在艺术上的花费相比,又是小巫见大巫
    每建造一个园林,就要占地十余里,峰峦起伏,池沼纵横,有亭台楼阁数百座,尽用奇花异石,花费不可胜计。
    关键他干这种事有瘾,有时候甚至会把旧园子拆了从头再建。
    赵佶从銮舆下来时候,众人见他身边陪侍的,竟然是久不露面的梁师成。
    被这个隐相压制十几年,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,再次袭来。
    很多官员都低下头去。
    李纲不吃这一套,他冷冷地看着梁师成,眼神中似乎要喷出火来。
    这些奸佞,果然还是贼心不改,定然又是他们鼓动太上皇来此。
    赵佶笑呵呵地看了一眼群臣,那个没胆量的儿子,就被他自动忽视了。
    “诸位爱卿,一向可好?”
    李纲突然向前迈了一步,朗声道:“上皇、官家,臣请二圣下旨,斩杀奸佞梁师成!”
    嗡的一声,宣德门突然就安静了下来,包括那些陪驾的都门新军,也都是不知所措。
    关键这也太突然了。
    一句话还没说呢就快进到请旨杀人了。
    梁师成眼里闪过一丝怨毒,也不反击,只是颤巍巍地下跪哭泣。
    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。
    “李纲,你又要作甚!”李彦在一旁呵斥道。
    宇文虚中此时也在列中,他虽然受过梁师成的提携,但是此时深知,若不除掉梁师成,以他在汴京的人脉,太上皇永远可以轻松夺权。
    此时都门新军,在宣德门外,因为仪仗太大,跟官家的仪仗挤不开,所以还没进来。
    一旦都门新军进宫,如何还有机会杀此贼。
    今日李纲发难,他梁师成今后肯定会更加小心谨慎,若是躲在艮岳,只暗中指挥他的孝子贤孙们,则局势永远不可逆转了!
    大宋若是重新落到太上皇手里,那就彻底没机会了。
    就比如今日,女真鞑子才退兵几天,太上皇竟然亲自来皇宫要钱来了,这不是亡国之君,谁是亡国之君!
    漫说大宋本就不是什么底子很厚的王朝,摊上如此君主,再大的家业也禁不起败坏。
    要说汴梁城中,根基最深厚的,无疑就是梁师成和蔡京。
    蔡京那头,断然是争取不过来的,但是他一门心思为赵佶也不可能。
    但是这个梁师成,绝对是太上皇心腹,有他在汴梁永远不可能掌握在官家手里。
    宇文虚中偷偷向前走了几步,低下头做穿鞋状,暗中取了一块松动的砖藏于袖中。
    然后走到梁师成跟前,作势要去扶他。
    周围的人不疑有他,正在呵斥李纲,突然只听一声闷响。
    只见宇文虚中用小臂,猛地砸在梁师成后脑勺上,似乎是怕他不死,又重重砸了几下。
    然后站起身来,一块砖石,从他袖子里滑落。
    人群再次安静下来,宇文虚中砸完人,突然抬头道:“奸贼以宦官之身,专权十余年,外总枢府,内预朝政,专为谄媚以道主意,竞作淫靡以荡上心,罪状累累,终致金兵南下,人人得而诛之!”
    李彦等宦官赶紧扶起梁师成来,却见他已经有出的气没进的气了。
    李纲在这请斩,众人已经觉得很有种了。
    这里突然冒出一个来,直接当着二圣的面,把梁师成砸死了。
    赵佶惊慌失措,连声高呼:“救驾!来人呐,救驾!”
    一边喊,一边往桥那边赶去,刘锜王德等新军校尉,纷纷上前迎接。
    赵桓也吓得后退了一步,侍卫们一拥而上,将他死死按住。
    宣德门前,多少大臣面如土色。
    宇文虚中抬起头深深地看了李纲一眼,面无惧色,束手等擒。
    ——
    福宁殿里。
    赵桓进去就不出来了。
    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目睹杀人.
    李纲吴敏还有马扩等人,在皇城外苦苦求见,赵桓就是不见。
    内侍邵成章,跪在他的寝宫外,苦口劝说。
    “宇文叔通,乃是官家肱骨之臣,今日为官家出手铲除奸佞,官家若是不保他,恐寒了人心啊!”
    寝宫内,赵桓脸色还很苍白,一句话也不说。
    不一会儿,皇后朱琏带着一群人,迈步赶来。
    见到跪在外面的邵成章,朱琏赶紧说道:“你们这些人在做什么,还不快些把邵总管扶起来!”
    邵成章抬起头,对朱琏说道:“殿下,您快些劝劝官家吧”
    朱琏点头道:“邵总管先请起来,我进去和官家说。”
    邵成章也知道,自己说再多也没有用了,便起身叹了口气,走到了宫外。
    吴敏和李纲见他出来,赶忙迎了上来,“如何?”
    邵成章摇了摇头。
    要是官家不出面力保,宇文虚中算是完了。
    虽然都知道他存了死志,但是众人还是想把他救出来。
    这件事实在是太惊人了,真不好救.
    “皇后进去了,不知能不能说动官家。”
    李纲咬牙道:“大宋如今还有几个忠肝义胆的良臣!我就是拼死,也要保住宇文叔通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