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皮毛,不长尾巴,甚至连爪子和尖牙都没有。
    但忽然看见这么多,简直比看见会说话的蚯蚓还要来得让人毛骨悚然。
    带毛的兽人,大都不怎么喜欢洗澡。
    尤其是在滴水成冰的大冬季。
    洗澡就意味着打湿毛皮,更意味着死亡。
    如果是平时,有外族人这么直白且直接地要求她清理自己,女犬人早就扑上去,为了维护尊严而咬断对方的喉咙了。
    但此刻,女犬人只是沉默。
    一路走来,亲眼见到的震撼早就无情地碾碎了她的骄傲。
    而肚子里的饥饿,更是让她放下了所谓的“战士的自尊”。
    在认识到这个部落的神奇之后,一种深藏在血脉之中,几乎是本能的服从感悄然冒头。
    遵循规则,就能得到食物。
    这也是黑狼犬部落的规矩。
    更别说,只是让他们洗澡——
    “哗哗哗哗……”
    当热气腾腾的水从墙上落进水桶,女犬人的眼睛再度睁大。
    她差点以为自己正在经历一场冻死前的幻觉。
    热的,冒着白色热气的,需要耗费木柴加热的热水。
    就这么从墙面上流了出来。
    这已经超出了女犬人的认知。
    “哗啦——”
    旁边有林鹿兽人看她手足无措,以为是女犬人不敢用,当即帮忙浇了一瓢热水在她身上:
    “放心吧,这里的热水不会烫伤你,洗干净以后,就能去领取新衣服了。”
    她显然是把女犬人认成了新加入营地的同伴。
    而当热水从头顶落下,女犬人浑身一颤,全身肌肉紧绷,整个人几乎要跳起来:
    不是冰冷的河水,不是勉强融化的雪水!
    是滚烫的、如同夏日阳光般暖和的水流!
    这股暖流,迅速从毛孔缝隙渗透进肌肤的每一寸,尽情融化着身上的冰碴。
    大冬季。
    洗热水澡。
    这简直太奢侈了!
    就连部落里的族长和巫,也绝不会浪费木柴在这种“没用”的地方。
    ——脏就脏嘛,反正春天河流化冻,去里面洗洗就好。
    ——冰碴?吸血虫?蚊子?那又怎样,反正被咬一口又不会死。
    浪费木柴,等到木柴用光了,才是会真的冻死人。
    浑浊的泥水顺着皮毛上滑落,露出女犬人原本的黑白配色。
    实在是太过舒服,她发干的喉咙里,长长溢出一声嚎叫:
    “嗷呜——”
    与此同时,隔壁男澡堂里,也传来四声整整齐齐的狼啸:
    “嗷呜——”
    “嗷汪汪汪汪汪!”
    “嗷呜——”
    “嗷呜呜——”
    ……
    ……
    热水仿佛无穷无尽。
    女犬人从最开始的羞涩不安,到后面的慢慢适应,逐渐演变到一种麻木的受宠若惊。
    ——那些光溜溜的雌性,是似乎热情的有些过分。
    她们裹着白色的毯子,熟练地往女犬人的皮毛上一遍又一遍地打肥皂,不断揉出细密轻盈的泡沫。
    等到女犬人身体逐渐干净,毛发恢复蓬松,冻伤的脸蛋因为热水刺激泛起红晕,几名营地战士才不舍地松开了“罪恶之手”:
    “边牧毛手感真好。”
    “就是有点糙想,应该补充点卵磷脂和维生素。”
    “果然,边牧和狗是不一样的,她真的好萌好可爱。”
    “这以后就是咱们的同志了,你说我要是拿工分换,一天能摸——”
    “咳咳咳咳,想什么呢……这算骚扰同志。”
    “你倒是把你手里的肉垫先放下来再说这话啊?!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