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人……先发二两!”
    “二两?”
    “真的假的?”
    “魏阉的话能信?”
    “就是,他能上哪儿筹去?”
    “骗人......”
    城下顿时炸开了锅。
    就在这时,站在侯世禄身旁的参将王通,突然指着西边天际,失声惊叫:“烽烟!烽烟!西边!虎墩兔汗入寇啦!”
    众人骇然望去!
    只见昏黄的暮色中,西边遥远的地平线上,三道粗大的黑色狼烟,如同狰狞的恶龙,撕裂了灰暗的天幕,笔直地刺向苍穹!
    “呜——呜——呜——”
    几乎同时,凄厉的号角声从西城墙的烽燧台上冲天而起,撕心裂肺,瞬间盖过了城下所有的喧哗!
    侯世禄脸上的血色“唰”地褪尽,按在刀柄上的手,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。
    城下,死一般的寂静。
    紧接着,是更大的混乱和绝望的嘶吼:
    “鞑子来了!”
    “鞑子入口啦!”
    ......
    王家银库。
    沉重的包铁木门被净军用斧头劈开。烛火映照下,库房里整整齐齐码放着一排排厚重的松木箱子。涂文辅上前撬开一个箱盖——
    白花花!银灿灿!
    满满一箱的白银!在火把的光芒下流淌着诱人的光泽!
    “好!好!好!有钱就好......”魏忠贤连道三声好,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笑意,“快!清点!装箱!运走!”
    净军士兵们一拥而上,七手八脚地开始搬银子。
    王登库瘫坐在库房角落,面如死灰,眼睁睁看着几代人积攒的家底被一箱箱抬走,心在滴血。他袖中的拳头死死攥紧,恨不能捶自己几下。他怎么就敢帮着朱纯臣坑魏忠贤呢?
    就在这时,一个净军小太监连滚爬爬地冲了进来,声音带着哭腔:“督公!督公!不好了!西边……西边烽烟起了!三道!三道黑烟!号角也响了!是……是虎墩兔汗的大军入寇了!”
    库房内瞬间死寂。
    涂文辅、刘应坤脸色煞白,搬银子的净军也僵在原地。
    魏忠贤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,随即,他的面皮剧烈地抽搐起来,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和暴怒猛地冲上头顶!
    “天杀的鞑子!天杀的勋贵!天杀的晋商!”他猛地一脚踹翻脚边一个装满碎银的箱子,白花花的银子“哗啦”一声滚落满地。
    他颤抖地指着瘫软的王登库,又指了指西边,声音因为恼怒而颤抖:
    “都是你们!都是你们逼的!都是你们招来的!”
    到了这个时候,魏忠贤已经完全明白自家是给人往灭九族的路子上坑啊!
    “快!快装车!一粒银子也不许落下!”他猛地转身,对涂文辅嘶吼,“装好了立刻送去城头!发给那些丘八!告诉他们......”
    魏忠贤眼中凶光毕露,一字一句,如同从牙缝里挤出来:“想要银子,想要活命,就给咱家拿起刀枪,守城!守住了城,银子管够!守不住……”
    他猛地一挥手,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,声音森寒:“大家一起玩完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