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子耷拉着手,靠在玉椅上,凌空与韩清对视一眼。
这一对眸子,平静如秋水。
但仅仅一眼,韩清手中便捏着一张用过了的替死符。
玄武殿,一个少女捧着一本泛黄的古卷,她没好气的看了一眼男人,明明说好指点她剑招:
“四叔,我问你呢,什么是料敌机先,攻其必救,你却发呆去了。”
男人笑了笑:
“四叔也是老年人了,偶尔走一下神,正常,”
“至于这料敌机先,攻其必救么,就好比你已经料定姨娘明日要你学这个学那个,你却提前一步和姨娘打心理战,装可怜,谎称有病,要休息一日。”
少女不满:
“什么比喻啊,不过我自己悟了,就是在知道别人要进攻时,自己抢先一步攻他,以攻代守,就能自救,对吗?”
男人点点头,夸了少女一句:
“难得聪明一回。”
韩清倒吸一口凉气,一掌拍在马屁股上,他是个知进退的人,这京都城,今年只能远远看上一眼。
武道身十境大圆满,天道身半个脚的合道境,韩清知道,明年秋时,就是此人与自己决战紫禁巅。
韩清没有退意,他身上的窃道玉更是给足了他底气,无非双境大圆满,两年光阴,我追的上你。
一辆马车横冲直撞到京都北城门,御林军连忙将其拿下,围了个水泄不通。
可当无数枪戬插入马车中,他们才发现,马车上并无活人,唯有一个人头,一具尸首。
青锋录上第五人,滴血剑梅樱,自此从江湖除名。
日落时分,四个武僧抬着一尊金身,匆忙赶到京城,本想借功邀赏,却被城头落下的一道身影拦住。
此人猩红官袍,细眉白脸,这种白并非养尊处优的白润,而是一种如同冰玉的寒白。
细眉男子降在四人中央,猩红官袍落风一散,青玉般的指尖瞬间划过四道颈口。
继而迎风一掌,将四人一路护送的佛骨隔空拍成了粉末。
空气中夹杂着骨粉,弥漫着一股狗腥味。
细眉男子踏入城门的脚微微一顿,原本可以留个全尸的四名武僧顷刻间化为四滩血水。
城门口噤若寒蝉,针落可闻,一大帮子御林军额头冒着粗汗,他们清楚知道:
千岁怒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