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朱砂痕迹。
我伸手去抓,指尖触到青铜的刹那,金手指再次爆发。
这一次,画面完整得可怕。
水底平台,数十人披麻戴孝,跪伏在地,双手高举。
他们穿着旧式长衫,有人脚上还缠着裹尸布,脸上涂着灰泥,眼神空洞如傀儡。
黑袍人站在高台,手持长刀,刀身刻满符文,刀刃滴着血。
他念着什么,声音透过水波传来,断续却清晰:“血祭九鼎,镇魂归墟。”
刀落,一人颈动脉喷血,血雾在水中升腾,像一朵红莲绽放。
其他人没有挣扎,只是低头,等待轮到自己。
黑袍人将尸体推入深槽,又取出一块青铜器,砸碎,抛入泥中。
那块残片,正是我手中这块。
画面最后定格在黑袍人转身的瞬间。
他袖口露出一角图腾,与我在玉牌死亡画面中看到的守隐人标记,完全一致。
我猛地抽离触碰,肺部灼痛,意识几乎涣散。
蹬离岩壁时,我拔出匕首,在裂谷边缘的石柱上刻下一道三角标记。
简单,醒目,不会被水流轻易抹去。
抬头,血月依旧悬在湖面,时间没有停滞,记忆里的三分钟,现实只过去了几秒。
我浮出水面换气,靠在一块浮石上喘息。
鼻血止不住,顺着下巴滴落,在湖面晕开一圈圈淡红。
右臂伤口深可见骨,每一次心跳都让血流加速。
我解开手腕红绳,将它系在青铜残片上,然后轻轻松手。
红绳飘落,缠住残片,像一种祭奠。
赵明远当年没能带走的东西,现在由我留下标记。
我再次下潜,这一次直奔裂谷深处。
体力几乎耗尽,视野边缘黑斑扩散,每一次划水都像在拖动铁块。
但我必须确认一件事,那洞,是不是通向“九鼎”之一的埋藏地。
淤泥层比想象中要厚,我用手摸索,指尖划过坚硬岩壁。
忽然触到一处凹陷,不是自然形成,是拱形,边缘规整,像是人工开凿的洞口。
我顺着边缘探入,发现内部空洞极深,气流微弱。
说明另一端可能通向高地,或许是山腹,或许是废弃的通风井。
指尖继续移动,在洞口左侧岩壁上摸到刻痕。
三个字,用力凿入石中:“九鼎·二”。
我停住呼吸,第二块残图,就在这洞里,但我不能进去。
金手指的反噬越来越强,刚才那段记忆像烙铁烫进脑髓。
左眼已经开始模糊,视野边缘泛起血色。
再触发一次,可能当场失明。
而且这洞口太安静,安静得不像藏宝地,更像坟墓的入口。
没有生物靠近,没有水流扰动。
连那条巨鳗都只是悬停在远处,仿佛在守卫,又像在警告。
我收回手,开始上浮,身体刚离开裂谷范围,水流忽然剧烈波动。
我回头,看见那条巨鳗正从石柱群中游出,口器张开,螺旋头颅对准我。
它没追来,只是悬停在残片上方,像是在守护什么。
我继续上升,肺部快要炸开。
接近水面时,右手本能摸向匕首,却发现刀柄沾了血,滑得握不住。
匕首脱手,沉向湖底。
它旋转着下坠,最后消失在一片翻涌的泥沙中,像一颗坠落的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