梦里她还在两英镇读初中,周末被妈妈关在家里,不准出门也不让看电视,只能坐在小窗户旁写作业。
宫伊诺带着一帮女生来到她家楼下,朝她房间的窗户里扔石头,一边扔一边大肆嘲笑:“杀人犯的女儿!怎么不跟你爸一起下地狱!”
奚妩躲在桌角下面,抱着膝盖,企图把自己围成一个有安全感的姿势,她自言自喃道:“我爸不是。我爸是好人。”
最后奚妩从噩梦中惊醒,出了一声的冷汗。
下午看诊前,奚妩重新整理了一下情绪,把心思投到了工作当中去。
墙上的挂钟差不多指到六点的时候,奚妩看了一眼电脑屏幕上的预约号,已经没了。
奚妩把笔扔在一边,抬手按了一下眉骨,端起一旁的杯子站起来活动筋骨。
门外响起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,奚妩正抬手掰着僵硬的脖子,声音温柔:“进。”
门把顺向转动,发出“咔哒”的声音,有人走了进来。
奚妩刚好放下杯子,她以为是同事或是领导,下意识地抬眼,在看清来人时,笑意僵在嘴角。
宫伊诺穿着一件白色的绒毛外套,高靴牛仔裤,手肘里挎着一个通勤包,精致的妆容是难掩憔悴。
“好久不见,奚妩。”宫伊诺主动示好。
奚妩的手指捏着汤匙的柄,垂下眼,声音冷淡:“我已经下班了,看病的话出门右转。”
奚妩脱下白大褂,挂在衣架上,换上外套,拿起围巾,眼镜塞进包里,临走前,她特意开了一下窗户通风。
大面积的冷空气涌进来,宫伊诺站在那里缩了一下肩膀。
奚妩双手揣进衣兜里,全程没有看宫伊诺一眼,将她视若空气,擦着她的肩膀而过。
“我今天来…是跟你道歉的,”宫伊诺吸了一下鼻子,眼睑下掩不住的疲惫,“我们家对你们造成的伤害,真的非常对不起。”
奚妩脚步顿下,回头看着她,声音冷静:“我不接受你的道歉。”
说完,奚妩往外走,她刚走出走廊不到十步,宫伊诺从背后踩着高跟鞋追了上来。
宫伊诺一把拽住她的手,声音很大:“我今天接到消息听说你拒绝了我爸的手术,你们医生上手术台的时候会把私人情绪带上去的吗?”
“如果你是因为我之前对你造成的伤害,我给你道歉了,实在不行…我给你下跪,”宫伊诺拽着她的手,眼泪直掉出来,“我爸他…是活生生的一条命啊。”
奚妩闻言抽回自己的手,沉静的眼眸看着她,一针见血道:“那么我爸呢…我爸的命就不是命了吗?”
奚妩抽回自己的手同时,宫伊诺失去支撑,跌在地上,她急忙拽住奚妩的衣袖不让她走。
宫伊诺的力气很大,奚妩怎么也挣不脱,一拉一扯间,围观的病人越来越多。
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奚妩在为难病人。
宫伊诺拽着奚妩的手不让人走,奚妩生气又难为情。
忽然,一道压迫性的阴影落了下来,一道强有力的手分开两人的手,江昱忘牵着奚妩把人拎到身后,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地上的女人,开口:“不要仗着自己是病患或者病患家属的弱势地位,就可以为所欲为。”
江昱忘另一只手握着手机,掀眸看向奚妩:“你们医院的安保措施呢,要不要报警?”
“算了,我们走吧。”奚妩摇头,拉着江昱忘离开了。
车内,奚妩坐在副驾驶上,明显心情很低落,一直没有说话。
“你想说吗?”江昱忘抬手碰了碰就她的脸颊,开口,“不想说就先吃点东西。先吃菠萝包还是糖霜山楂?”
奚妩抬眼看向江昱忘,声音很轻:“我不知道我有没有做错,刚在医院那个人,她爸要做一台手术,我给拒绝了。”
“她爸当年的命是我爸救的,可他们非但没有感激,还说是我爸失职,说我是杀人犯的女儿。”奚妩唇角漾起一丝苦笑。
奚父在出任务时,因为一场意外,死在火场里。
奚父冲进火场里来来回回,救了四五个人。
最后一趟奚父赶紧去救的人是宫青山,那时他已经体力不支,仍强撑着身体,背着宫青山出来。
在走到前门的时候,奚父一个踉跄倒在地上,背上的宫青山也被摔到了地上。
谁知道,房屋横梁忽然坍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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