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候四王子该趁机夺权才是,可他却闭门谢客,连王府都不出了。”
“闭门谢客?”东棠夜低声重复了一句,“许是大王子手里有东西,是他暂且不能应付的。”
江觞抬眼:“皇上的意思是,大王子手里有足以威胁四王子的筹码?”
“未必是筹码,”东棠夜将信笺在案上轻轻一叩,目光沉了沉,“或许是个三方制衡的较量。”
江觞一愣:“三方?”
“北狄王庭算一方,”东棠夜用茶盏摆出“肇鹿隘谷”的位置,往西侧一划,“这西箸国,怕是也掺了一脚。”
江觞心头一震:“西箸国?他们不是一向与北狄水火不容吗?去年还因争夺盐矿打了一仗。”
“水火不容,才更要防着他们暗通款曲。”东棠夜用茶水画出一个圈,“西箸国盛产硫磺,而北狄缺的,正是制火药的原料。你说那商队车上有药味,若不是药材,是火药呢?”
此话一出,江觞猛地攥紧了拳:“皇上的意思是,四王子借着‘防匪’屯兵,实则在替西箸国转运火药?那大王子揭发的‘私藏兵器’……”
“恐怕就是这批火药。”东棠夜冷笑一声,“沐哒王晕得蹊跷,四王子闭门谢客是怕引火烧身,大王子握着把柄却不敢发难,怕是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了。”
东棠夜继续说:“北狄王庭内乱是他们的事,但若牵扯到西箸国的火药,性质就变了,这不再是王室争储,是可能动摇北境安稳的祸根。”
江觞肃然道:“皇上是担心,火药一旦流入乱党之手,会波及我朝南关防线?”
“不止。”东棠夜抬眼,“沐哒王年老,北狄摇摇欲坠。若四王子真与西箸国勾连,用火药逼宫夺权,大王子必然反扑,到时候北狄大乱,难民会往哪跑?西箸国会不会趁机越过边境,以‘调停’为名占了北狄的草场?”
他顿了顿,语气变得冷冽:“北狄乱了,对咱们未必是件坏事,但就怕乱的不是时候,被旁人摘了果子。”
江觞眉心微蹙:“皇上是担心……太后那边?”
东棠夜眸光一闪,眼底多了几分考量:“北狄若真变了天,太后少不了要动些心思。所以朕这边,一步都不能错。”
江觞明悟,沉声应道:“臣明白。这潭水,臣会盯紧,绝不让它溅湿了皇上的棋盘。”
没再多说,江觞拱手退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