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轻轻拽了拽狗绳。
黑风得了指令,小步跑到假山根下,对着一块松动的石头狂吠起来,前爪还不停地扒拉着石缝。
【!!就是这块石头!绝对藏东西了!】
【贤嫔呼吸都乱了!耳朵尖都红了!】
“一条破狗懂什么!”贤嫔也走了过来,强装镇定地呵斥,“定是瞧见了老鼠,瞎叫唤罢了。”
雨几乎来得毫无征兆。
先是几滴凉珠砸在黑风的耳朵上,它抖了抖脑袋,鼻尖继续凑到石板缝里嗅。
接着是细密的雨丝斜斜而下,打在了贤嫔的脸上。
“晦气!”贤嫔抬手拢了拢鬓发,语气更加尖刻起来,“刚走几步就下雨,怕不是有人触怒了天公,连老天爷都看不过眼!”
夏秋知没接话,只将黑风的绳往手里紧了紧。
雨势渐急,晨露打湿的石板路本就滑,此刻更是泛出一层油亮的水光,倒映着三人模糊的影子。
她的目光掠过贤嫔踩过的地方,忽然顿住,在两块青石板衔接的泥土里,还有个极浅的印记。
那印记被雨水漫过,边缘已经开始晕开,似是踩过泥地,又带着湿泥踏上石板,留下半个鞋尖的轮廓。
鞋头绣着极小的缠枝纹,针脚细密,与刚刚那个脚印相似,都是度造局统一制的宫娥鞋样式,只是比寻常的略窄些,倒像是……裹过脚的女子穿的。
“还愣着做什么?”贤嫔见她停在原地,不耐烦地回头,“难不成要一直站在雨里?”
夏秋知蹲下身,指尖快而轻地拂过那处印记。
“夏妹妹这是在做什么?难不成要对着泥巴查案?”董美人的声音带着几分嘲弄,她拢着帕子挡在额前,裙摆已经湿了大半,“再不走,衣裳都要湿透了。”
夏秋知没理会,黑风却突然低低吠了一声,脑袋往旁边的草丛里蹭。
那里长着几丛半人高的狗尾草,叶片上挂着水珠,被风吹得轻轻摇晃。
夏秋知拨开草叶,雨珠顺着叶片滚落,打在手背上凉丝丝的。
草窠深处,一只银质手镯。
手镯不算精致,银面被磨得有些发乌,却在接口处藏着个极细的暗扣,扣面錾着半朵极小的海棠。
不是宫里常见的缠枝莲或牡丹纹样,倒像是宫里特许私愿打制的样式。
夏秋知用指尖捏起手镯,雨珠顺着银面往下淌,在暗扣处积了个小小的水洼。
她对着光转了转,见内侧刻着道浅浅的凹痕,不像是自然磨损,倒像是常年戴着,被什么东西磨出来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