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“她?”东棠夜想起夏秋知跪在地上,攥着锦袋发白的手指,还有那句“臣妾只盼安稳度日”,忽然觉得愈发有趣,“她大概是……运气好吧。”
实际上呢,是国师一早就算过了。
那位碎玉轩的新才人的“命格奇异,能助破局”。
而东棠夜让暗卫盯着,一半是防太后,一半也是想看看,这“运气好”的丫头,到底能走到什么地步。
沈清月抬眼,目光与东棠夜相撞,彼此都懂这“运气好”里的深意。
她端起茶盏,热气模糊了眉眼:“国师的卦象,向来没错。只是这夏才人……既不知自己成了局中人,倒也省了许多心思。”
“省了心思,才更有意思……”东棠夜走回案前,拿起那支画着松鼠的朱笔,在纸上添了颗饱满的杏仁。
沈清月脸上的笑意逐渐散去,心里不觉发冷:皇上这是拿人当棋,还嫌棋子不够活络?
“这棋盘上的棋子,太懂规矩,反而容易被吃掉。”东棠夜放下笔,指尖摩挲着纸页上的墨迹,“她那点‘揣着明白装糊涂’的机灵,正好能搅乱太后的布局——你看,小莲的珠钗,不就是她搅出来的意外吗?”
“意外?”沈清月挑眉,“臣妾倒觉得,是皇上算准了她会抓住这点‘意外’。毕竟,能在碎玉轩那种地方活下去的人,怎会真的任人拿捏?”
东棠夜不置可否,只看向窗外:“太后让胡才人去浣衣局了。”
“哦?”沈清月眼底闪过一丝冷意,“是想让小莲闭嘴?”
“闭嘴是其次,”东棠夜语气转沉,“她是想看看,这盘棋里,谁是可以舍弃的子。小莲若死了,账自然又能算到夏才人头上——毕竟,‘怀恨在心’的由头,最是好用。”
沈清月放下茶盏:“那皇上打算如何?”
“让阮斯的人‘盯紧’些。”东棠夜指尖在窗棂上敲了敲,“别让小莲死了,也别让胡才人太‘顺利’。这棋,咱们得慢慢下了。”
沈清月点头,起身告辞:“既如此,臣妾便不打扰皇上了。只是……”她回头看了眼桌上的杏仁酥,“那‘小松鼠’若真来养心殿要点心,皇上可得多备些。”
东棠夜不语,只是嘴角挂着一丝不苟的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