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(真是个吸血鬼……吃人不吐骨头的混蛋!)
谁知,身旁的男人忽然轻笑了一声。
他侧过头,“宋小姐,你小声说什么呢?”
“……”
她猛地转过头,撞上男人那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。
眼底深处,是看透一切的戏谑,像猫在逗弄爪下的耗子。
他听懂了?
不可能!这句骂人的话俚语味极重,他一个初来乍到的澳门佬,怎么可能听得懂?
电光火石间,宋潇因脸上已经堆起了无懈可击的甜美笑意。
那双清冷的眸子弯成了月牙,仿佛刚才那个咬牙切齿的女人只是贺寻的幻觉。
“没什么啊,”她声线软糯,带着几分刻意的讨好,“我是在夸贺先生你,人又帅,手段又厉害,今晚如果不是你,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。”
她仗着他听不懂,随意糊弄。
贺寻唇角的弧度,更深了。
“哦?是吗?”他拖长了语调,不置可否。
这句“食人唔骨嘅冚家铲”,他怎么会听不懂?
想当年,他在澳门的烂泥地里打滚,从街头小混混一路爬上来。
比这更难听的戳脊梁骨的话,他听得耳朵都起了茧。
上一个当着他面这么骂的人,如今大概还在伶仃洋底喂鱼。
他没有戳穿她。
贺寻懒洋洋地靠回椅背,指尖轻轻敲打着膝盖。
“宋小姐的夸奖,我收下了。”
宋潇因却不敢再有丝毫放松。
她能感觉到,身旁男人投来的视线虽已移开,那股无形的压迫感却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,将她牢牢罩住。
这个男人,比她想象中……要危险一百倍。
手袋里的手机,突然极轻地振动了一下。
不是电话,是一条加密讯息。
她不动声色地垂下眼,用眼角的余光瞥了身旁的男人一眼。
贺寻依旧靠着,双目闭合,像是在假寐。
宋潇因却有种预感。
她知道,他醒着。
她纤细的手指探入鳄鱼皮手袋,解锁,屏幕亮起。
只有简短的一行字,来自她如今唯一能动用的心腹,阿信。
【大小姐,炮哥到现在都没回来,二爷的人说要把他扔进海里。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