数十家媒体还对着这里,全港城的眼睛都在看着。
他若拒绝,便是坐实了自己薄情寡义,连侄女的救命恩人都不屑一顾。
明天报纸的头条会怎么写,他用脚趾头都能想到。
宋兆季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,从牙缝里,挤出几个字。
“应该嘅。”
话音落地,数十家媒体的镜头,齐刷刷地调转方向,对准了那道通往大宅外的门廊。
“M”字头的澳门宾利,车门由内向外,被一位司机恭敬地拉开。
贺寻就这么不紧不慢地,走进了所有人的视野里。
那张脸,是截然不同于港城名流圈里任何一种类型的俊美。
不是金融才俊的斯文儒雅,也非世家公子的骄矜贵气。
他对这样的场合缺乏尊重,仿佛这满堂宾客,于他而言,不过是些无足轻重的布景。
宋兆季胸口剧烈起伏,几乎要呕出血来。
他强行挤出一副主家的姿态,用粤语开口:“贺先生,多谢你仗义出手,救返我侄女。请入屋饮杯茶。”
贺寻闻言,微微偏过头,脸上露出一丝困惑。
他看向宋潇因,然后用一口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开了口:
“他说什么?”
这一句,让在场众人皆是一愣。
澳门来的巨子,竟然听不懂粤语?
宋潇因自然地站到他身侧,两人之间的距离,亲密又微妙。
她微微仰头,刚好够身边的人听清:
“我二叔在感谢你,想请你进去喝杯茶,然后就把这件事揭过去。”
贺寻听完,唇角那抹凉薄的笑意,又深了几分。
“哦?”他轻笑一声,目光终于从宋潇因脸上移开,落在了宋兆季身上,“那,你替我问问他。”
“宋小姐这条命,打算用一杯茶就打发了?”
话音一落,空气仿佛凝固了。
这是明晃晃的趁火打劫啊。
宋潇因转过身,面对着宋兆季和一众宾客。
“二叔,贺先生问,我这条命,在宋家眼中,值几多钱?”
她将贺寻那句极具攻击性的话,转化成了一个看似在寻求答案的疑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