态度变得刻薄。
“哼,还打破伤风?”她刻薄,“不知道从哪儿偷学了点皮毛就敢出来显摆。”
江绾绾没心思跟她争辩。
趁着周凛在听护士交代,她伸手轻轻按了按家乐的后颈穴位,指尖极其细微地探查着他颅内的状况。
还好,确定没什么大碍。
江绾绾稍稍松了口气。
“伤口是被生锈的磨盘划的,最好打个破伤风。”江绾绾对周凛说。
这年头钱金贵,一个壮劳力每天能干个满工分,一个月也才二十多块钱,打一针要好几块,对很多人来说不是小数目。
“装什么穷显摆?没钱就别打破伤风!”张丽讥讽。
“张医生,你这么有学问,怎么不多学学医德?”江绾绾看不惯张丽有病的模样。
张丽面色一黑盯着江绾绾。
要不是现在情况不允许,她真想好好教教张丽怎么说话。
突然周凛侧身挡在江绾绾面前,看向张丽,声音迫人:“费用多少?在哪里缴费?”
一旁的小护士察觉气氛不对,上前引导周凛去缴费。
张丽被他那冷硬的气势震住,一时没敢出声。
等一切忙完,周凛抱着沉沉睡去的家乐走出医院,外面天已经黑透了。
风吹在脸上,江绾绾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。
小孩子恢复力强,好好养段时间就差不多。
回去的路上,拖拉机突突地响着。经过一个黑黢黢的巷口时,周凛突然把车停了下来。
“在车上等会儿。”他简短地说了一句,就跳下车,身影很快没入巷子。
没过多久,就见他拎着一个沉甸甸的桶回来,将里面的东西倒进拖拉机的油箱。
是柴油。
这年头柴油金贵,他倒是有门路。
就在他倒油的时候,江绾绾无意间回头,瞥见巷子深处似乎有个人影正朝他们这边张望。
那人影见她回头,立刻慌张地缩了回去,躲藏起来。
刚收回视线,就对上周凛看过来的目光。
“今天的事,谢谢。”他突然开口。
“都是一家人。”几乎是下意识的,客套话就脱口而出。
说完才觉得有点尴尬,毕竟他们这“一家人”的关系还没坐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