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为你们兄妹积攒福报呢,再熬两日便圆满了,不碍事。”
“可这些斋食,尽是些水煮菘菜、粗面炊饼,连滴油星子都见不着!”少女蹙眉抱怨,声音不觉拔高了些,“这般清汤寡水,真真苦了娘的身子骨!”
“无妨,无妨!”妇人拍了拍少女的手背,轻声宽慰。
沈明琪听着二人的对话,眼珠子一转,瞬间来了主意。
沈明琪步履匆匆赶回炊烟阁,见定娘与王三娘正在店内收拾器物,便招手将二人唤至近前。
“小娘,王家娘子,”沈明琪眸光清亮,语带笃定,“我思忖着,要在咱炊烟阁的食牌上,新添一道‘一人清供’的斋食。”
“一人清供?”定娘与王三娘相视一眼,齐声问道。
“正是,”沈明琪颔首,细细分说道,“便是备下一份主菜、两碟时鲜小菜,佐以一盅汤羹并一份炊饼或是米饭,专供那些茹素礼佛的香客。份量适中,一人享用正好。”
王三娘一听,拍手笑道:“明琪好灵巧的心思!咱们铺子离大相国寺只那么近,那些个上完香的善信,顺道来用一餐净素斋饭,可不是便宜又应景!”
“便利是其一,”沈明琪唇角微扬,续道,“更要紧的是,这斋食须得色、香、味、养四样俱全。所以,主菜里头,豆腐万万少不得。”
定娘与王三娘闻言,面上皆露讶色,定娘忍不住道:“豆腐,做主菜?”
“不错,”沈明琪胸有成竹,“将豆腐切作厚片,薄盐略腌,去了水汽,再裹一层细豆粉,下葱油锅煎得两面金黄,以冬菇、嫩笋片、焙香的香榧碎子,兑了素高汤并酱料,慢火煨透。这般做出来的豆腐,外酥里润,腴而不腻,有几分荤食的形味,却全是素净的根底,既解了口腹之欲,又添了滋养,岂不是两全其美?”
王三娘听得双眼放光,咂嘴道:“哎呀呀,光是听你这般说道,我肚里的馋虫就要爬出来了!今儿晚定要依样做一碟,先替咱尝尝!”
沈明琪莞尔:“好。食牌我来写,瞧着铺面也拾掇得差不离了,明日洒扫洁净,后日吉时,开张!”
三人目光交汇,眼底俱是跃动的火光与沉甸甸的期许。
离开炊烟阁,沈明琪匆匆回到家中,翻箱倒柜。
“姑娘?”刘窈倚在门框边,看着沈明琪略显急切的身影,忍不住问道,“姑娘这是,在找什么要紧东西?”
沈明琪头也不抬,手上动作更快了些:“一条马鞭!你可看见过?”
“马鞭?”刘窈歪头想了想,“啊!我好像在院子里瞧见过一眼。”
“院子里?”
沈明琪动作猛地一顿,几乎是立刻直起身,像阵风似的从刘窈身边掠过,冲向了院子。
她目光急切地扫视着,忽然,一点温润柔和的光泽在沙粒间一闪,瞬间抓住了她的视线。
她心头一跳,立刻蹲下身,小心翼翼地拨开覆盖其上的薄沙,露出了马鞭柄端,上头镶嵌了一块莹润玉石!
沈明琪心头一松,将整条马鞭从沙子里扒拉了出来。
看着沾满沙尘的马鞭,沈明琪又好气又好笑地想起:自己当日从樊楼回来,随手就将这碍事的东西扔在了院子里,定是那只神出鬼没的狸奴,把它当成了新玩具,拖到这里玩腻了,用爪子扒拉沙子埋了起来!
她拍打着马鞭身上的沙尘,目光落在柄端那触感温润的玉石上。
忽然,她的手指触到玉石下方一处细微的凹凸。
凝神细看,只见那光滑的硬木柄上,赫然刻着一个古朴遒劲的篆体小字。
“萧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