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的声音带上了凛冽的杀气:“至于那些个旧日里常见的,什么‘诡寄’、‘投献’的鬼花样,朕也给他们备下了一份大礼。
只要一经发现,锦衣卫的缇骑须臾便至!那犯事儿的士绅,还有那投献的户主,家产全都给朕抄了入官。士绅本人也不用审了,直接打包送去三千里外的烟瘴之地,叫他一辈子也别想再回来!”
“至于那些个税务官,但凡有敢收了黑心钱,跟地方上勾勾搭搭,欺上瞒下,蒙蔽朕的,”朱由检冷笑一声,那笑声让洪承畴的汗毛都竖了起来,“一体同罪!”
朱由检话锋一转,又带上了几分循循善诱的味儿:“当然,有罚也得有赏。朕会传旨天下,但凡有能人义士,肯出来举发这等偷税漏税的行径,只要查实了,朕不但保他身家性命周全,不受报复,更会将追缴回来的赃款拿出两成来,当场兑付给他做赏钱!绝无半点折扣!”
两成!
洪承畴在心里头飞快地拨拉了一下算盘珠子,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江南这些大户家里头藏着掖着的田地,动辄就是几千上万亩,那偷漏的税款得是多大一笔银子?
要是能得个两成,那岂不是能让一个穷得叮当响的泥腿子,一夜之间就变成富家翁?
正所谓“重赏之下,必有勇夫”,此令一出,那些士绅豪强们怕是连自家管账的先生,使唤的下人,都得日防夜防,睡觉都得睁着一只眼了!
这一招,忒狠了!
朱由检瞧着洪承畴脸上那变幻莫测的神情,心中已然有数,便继续说道:“这第二样,便是断案子的权。国有国法,家有家规,这话说得不错。可是在朕的天下,便只能有国法!朕要让‘王子犯法,与庶民同罪’这句老话,不再是那说书先生嘴里头的空谈!”
“朕要在各省都设一个‘大理寺分院’,品级与那布政使司平起平坐。再在各府,设一个‘巡回法庭’。里头的法官都由朕挑那些个精通《大明律》的干吏去当。他们也不常驻一地,就定期地在各县之间巡回,专门审理那些个县衙门里积压着,或是牵涉到地方豪强,县太爷不敢审,不愿审的大案要案!”
“至于村子里头的公所,他们能管的,也就是邻里之间拌个嘴,或是为个田埂地界吵吵架这等鸡毛蒜皮的小事。但凡是涉及到分家产、定婚嫁、伤了人命的案子,那都得第一时间报到县里的法司衙门备案,由官府来审!”
“这么一来,便等于是把那些个宗族祠堂里头私设公堂的权,给它连根拔了。日后若是再有哪个老东西,敢仗着自己是族长在祠堂里头摆开阵势,动用私刑,搬出那套狗屁不通的‘族规’来处置族人,”横笛冷哼一声,“直接按‘谋逆’论处!”
“谋逆”!
洪承畴只觉得混杂着狂喜与战栗的颤抖从脚跟“噌”的一下就直冲上了天灵盖,让他几乎要忍不住当场拍案叫绝,大呼“圣明”!
谋逆啊!
这可是要三族族谱自动补全的滔天大罪!
皇帝竟是将这“族规大过国法”的行径直接给定了这么个罪名!
这一手简直是神来之笔,釜底抽薪,狠到了极处!
这道旨意一旦颁行天下,那些平日里在宗族里头说一不二,视族人生死如草芥的老族长们,谁还敢再摆他那族长的谱儿?
谁还敢在祠堂里,对着犯了错的族人颐指气使地吼上一嗓子“族规论处”?
怕是借他一百个豹子胆,他也不敢了!
“至于这第三样,”皇帝的目光变得愈发锐利,仿佛能穿透这暖阁的墙壁,看到那万里江山每一寸的土地,“便是刀把子!朕的天下,一切能伤人的家伙,都必须牢牢地攥在朕一个人的手里!”
“要严令取缔天下所有私家蓄养的乡勇、团练、护院!凡是有血性,愿为国出力的好男儿,只有一条正道可走——那便是来投朕的新军!
只要能过了朕定下的那些个操练考验,便能穿上军服,吃上皇粮,月月领到足额的饷银!跟着朕,为国征战,建功立业,封妻荫子,这才是英雄好汉该走的路!”
“若有那不听号令,还敢在家里头偷偷养着打手,私藏盔甲兵器的,也一概以谋反论处!这事也不用经过地方官府了,由锦衣卫,还有那新设的监察司一体操办。这些案子,朕同样鼓励天下人举发,只要属实,朕不仅替他瞒得严严实实,也一样有重赏!”
洪承畴听到此处,只觉得浑身上下的血,都像是开了锅一般,咕嘟咕嘟地沸腾起来。
他强压下心头的狂跳,可那脑子,却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飞快地转动起来。
天子的这番设计,环环相扣,已然是天罗地网,可他总觉得,似乎还可以在这网上再添几根丝,让它
第319章:大明,只一个太阳!-->>(第2/3页)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