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体明显猛地一顿，油门下意识松了一些。
引擎的咆哮声瞬间减弱几分，机车的速度随之慢了下来。
他之所以突然这样。
是因为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空落感涌了上来，让他有些无所适从。
明明刚才还让他血脉贲张的速度与轰鸣，此刻竟让他感觉无比吵闹。
那震耳欲聋的轰鸣在寂静的夜里，竟然突然显得格外刺耳。
这种莫名emo的情绪一上来，就让他头盔下脸上的兴奋红潮迅速褪去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茫然。
我是谁？我在哪？我在做什么？
人生的意义是什么？
我又为什么要炸街？
这样做真的会很快乐吗？
要不我还是回家继承家里的事业吧。
无数的疑问与想法涌上心头。
让他好像进入了稍微带点悲伤感的贤者时间。
让他突然觉得这深夜的冷风有点刺骨，头盔里也闷得慌。
此刻只想回去好好睡一觉。
而陈白榆的能力显然并非是单发，而是范围aoe。
这种让人emo的情绪影响能力，不止作用在为首骑手的身上
其身后的同伴们也感觉到了异常。
那股将他们凝聚在一起的共同寻求刺激的集体亢奋感，如同被戳破的气球一般迅速瘪了下去。
有人感觉胸口发闷，有人想起了白天工作的不顺，有人莫名想起了某个已经不再联系的朋友……
无数伤心事不适时的涌上心头。
所有人心中兴奋的躁动都被一种混合着疲惫、无聊甚至带着点莫名伤感的平静所取代。
所有人都变得有些有气无力。
充斥着一种淡淡的死感。
就好像是那种上了一整天班的上班族们身上所散发出的班味儿。看似人还在，其实已经死了有一会儿了。
他们懵懵懂懂地驶过陈白榆所站立的树影旁，竟无一人注意到阴影中那双静静注视着的黄金竖瞳。
也不知道各自的心中都在想些什么。
陈白榆就站在阴影里。
黄金瞳清晰地“看”着那几团沸腾的红色情绪火焰，如何在瞬息之间冷却并暗淡，然后染上了一层灰蒙蒙的、带着些许忧郁的蓝色。
随即便对这能力的作用范围、作用速度与具体作用目标数有了明确的认知。
同时他也更加深入的认识到了这能力的有意思程度。
这显然并非粗暴的操控。
更像是在对方情绪的乐谱上轻轻改动了几个音符，便让整首曲子的调性发生了根本的转变。
影响并非粗暴的控制。
只能让别人大幅度改变情绪倾向，却很难指定具体的细节改变。
即使这样。
这依旧是神技，无疑能用出很多有趣的玩法。
“这招应该叫什么？”
“大emo术？”
陈白榆低声呢喃着，心中鬼使神差的有了一些奇妙的想法。
如果说。
让正在做爱做的事情的情侣们emo，那是不是这招就成了强制阳痿术？
虽然这么用是有点邪门和不人道。
但是单纯从理性的角度去思考和探讨一下，而不是去使用的话。
这种影响情绪的能力确实理论上可以发展出强制阳痿术的效果。
毕竟有相当一部分的阳痿都是因为心理原因。
普通人在做那种事情的时候被吓一下都容易阳痿，那他强制让人emo的话自然也能达到类似的效果。
在陈白榆思索间。
那几辆失去了灵魂的机车，已经拖着沉闷的尾音，如同斗败的公鸡般慢悠悠地消失在街道的另一头。
只留下渐渐消散的尾气和依旧有些刺鼻的汽油味。
喧嚣远去。
深夜的宁静重新笼罩了街道，仿佛刚才那场短暂的闹剧从未发生。
陈白榆收回目光。
他抬头望了望没有几颗星星的夜空，感受着城市沉睡的呼吸。
嘴角似乎弯了一下，又似乎没有。
随即便转身迈步，身影重新融入更深的夜色。
接下来他要继续这场深夜漫步。
他还有一些想法需要去实验。
也需要稍微去找一些人渣当作新的实验品。
对此，他并不介意钓鱼执法。
夜，还很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