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眼角余光一瞥,只见那林见烟竟似溺水之人抓着了最后一根浮木,一双小手死死地攥着她的衣角,浑身抖如筛糠。
凌绝亦非庸手,见此情状,已知事态严重,当即颔首道:
“楚公子言之有理。我等这便护送司使大人回去。”
他瞧了瞧兀自神情恍惚的林见烟,又看了看将她护在身后的上官楚辞,终是抱拳道:
“只是此案干系重大,那钱大海既死于此地,还烦请楚公子随我等走一趟,将那夜所见,详细分说一番。”
上官楚辞闻言,心中暗道:“正中下怀。”
她原就担心这镇魔司纠缠不休,会查到陆沉渊头上去。此刻既有这由头可将他们引开,自是再好不过。
心下想着,上官楚辞幽幽一叹,脸上露出几分无奈之色,道:
“也罢。既然如此,我便再随诸位去一趟镇魔司。”
陆沉渊于柴房之内,屏息凝神,侧耳倾听。
但闻得客栈前堂那阵甲叶铿锵与官靴踏地之声,渐渐由近而远,终至悄然无息。
他心头暗忖:“这镇魔司来势汹汹,怎地雷声大,雨点小,竟这般便走了?”
待得周遭再无半分声息,他目光一闪,这才探手入怀,将那具木偶娃娃缓缓取出,置于榻上。
那娃娃脸孔依旧天真烂漫,一双描画出来的眼珠子,在窗户透进来的微光照射下,却似有邪光流转,说不出的诡异。
陆沉渊凝视着手中那物,缓缓开口,犹如自言自语般问道:
“方才镇魔司退得蹊跷,可是你暗中做了什么手脚?”
那木偶自是毫无回应,便如一截朽木,无知无觉。
陆沉渊却不以为意,他知此物邪异,绝非寻常,又道:
“此番你助我避过一场盘查,这份人情,我记下了。只是不知,你这般助我,所求者何?”
言罢,他便静静等着,只盼这邪物能再透出半分端倪。
然则柴房之内,依旧是落针可闻,唯有窗外风声,呜呜咽咽,好似鬼哭狼嚎。
陆沉渊见那木偶依旧默然,眉头忍不住蹙起,心头那份疑窦更深,正待再言,试探一二。
便在此时,忽听得后院之中,传来“簌簌”几声极轻的异响,紧接着,便是瓦片被足尖轻点的微颤之声。
“这个动静……难不成是有人翻墙进了后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