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以,这一字的书写,确是要比等闲道法难上一筹。”
陆沉渊听她这般说,这才恍然大悟,道:
“原来如此。”
上官楚辞又道:“陆兄如今重伤初愈,还是多加休息为好。另外,这道法之效,亦与修士自身的体悟有关,领会愈深,威势愈强。”
“眼下天地灵气稀薄,修士们进境艰难,便大多转去钻研道法。便是这最简单的定神符,由不同修士施展开来,亦有天差地别之效。”
陆沉渊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,只觉经她这番耐心讲解,自家对这修行界的认知,忽又深了几分。
似是想到了什么,他目光一转,落在上官楚辞脸上,那眼神之中,竟是带上了几分说不清的异样。
上官楚辞被他这般瞧着,心中无端地有些不自在,问道:
“陆兄怎么这般看我?”
陆沉渊瞧着她,由衷感慨道:“我只是在想,能在这镇海川遇见楚公子,当真是人生一大幸事。”
上官楚辞听他此言,脸上微微一热,嘴上却是不肯谦虚,将手中折扇轻轻一摇,笑道:
“陆兄知道便好。在我那个世界,似我这般慧眼识珠、雪中送炭之人,可是有个专门的名目,叫做‘天使投资人’。”
“天使投资人?”陆沉渊听得这古怪名目,又是好奇。
上官楚辞瞧他那副模样,便将此中道理,换作他能听懂的言语,分说了一遍,只说是眼光独到之人,能于璞玉未琢之时,便瞧出其内里价值,不惜千金,押注于其人未来。
陆沉渊听罢,恍然道:“原来如此……”
他目光不经意地落在墙角那堆干草之上,忽地眉头一皱,道:
“不对……”
“什么不对?”
上官楚辞循着他目光望去,随即会意,露出了然的笑容,道:
“陆兄可是担心里头藏着的那位店中伙计?”
陆沉渊奇道:“楚公子知道?”
上官楚辞便将那日傍晚前来寻他,如何不见其人,反于柴房之内寻着那昏死的伙计,又如何命人将他移至客房之事,一五一十地说了。
“他早已醒转,白日里,我还在客栈堂内见着他了。”
陆沉渊闻言,这才想起,上官楚辞确曾说过,为与自己交底,曾来后院寻过。
他原先便已信了七八分,此刻人证在此,更是证据确凿。
一时间,只觉脸上烧得厉害,心中那份因误会而生的愧疚,更是翻涌上来。
他抬起头,迎着上官楚辞那双含笑的明眸,忽然道:
“楚公子。”
“嗯?”
“那天的事,是我误会你了,实在对不住。”
那句本因脸皮薄而始终未曾说出口的话,终是在此刻吐了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