剑眉紧锁,薄唇抿成一条直线,显然在忍受痛苦。他受伤的小腿裸露着,纱布上渗着刺目的血迹,额头上布满了冷汗,但却一声不吭。
苏妙妙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,酸酸涩涩的。她不再犹豫,轻轻推开木门,闪身钻了进去。
“谁?!”陆子期猛地睁开眼,锐利如鹰隼的目光射向她,手下意识就往床边摸去——那里靠着一根粗木棍。
“是、是我……”苏妙妙被他眼中的厉色吓得一哆嗦,连忙压低声音,“我…我听说了你受伤了……给你送点水和干净衣服……”
陆子期目光中的凌厉在看到是她时稍稍收敛,但审视的意味更浓了。他的视线扫过军用水壶,又落回她写满紧张的小脸上,声音沙哑:“你怎么跑来了?”
“我……”苏妙妙被他看得头皮发麻,“报恩”两个字在嘴边滚了滚,说不出口,只能含糊道,“大家都是同志,互相关心…是应该的。你…你快喝点水吧,这水…很干净的,对伤口好……”
陆子期沉默地看了她几秒,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仿佛能看透人心。就在苏妙妙快要撑不住想逃跑时,他忽然伸手接过了水壶,拧开盖子,仰头喝了一大口。
清冽甘甜的泉水入口,仿佛带着一股奇异的生命力,顺着喉咙滑下,所过之处带来舒爽感。更神奇的是,腿上那火烧火燎的剧痛,竟然真的随之缓和了不少!
他动作顿住,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惊诧,随即抬眼,目光如炬地看向苏妙妙。
苏妙妙正心虚地低着头,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,活像是做错事生怕被发现的孩子。
窝棚里一片寂静,只有窗外淅沥的雨声。
半晌,陆子期将水壶放在床头,声音听不出情绪:“东西我收了。雨大了,你赶紧回去。”
苏妙妙如蒙大赦,立刻点头,转身钻出了窝棚,身影消失在雨幕中。
等她走后,陆子期重新拿起水壶,指腹摩挲着冰凉的壶身,目光深沉。他又喝了一口泉水,感受着腿伤处持续传来的舒缓感,再回想苏妙妙那紧张心虚的模样……
这水,绝非凡品。
这丫头,到底藏着什么秘密?
无数疑问在他心中盘旋,让那双深邃的眼眸,在昏黄的油灯下,显得越发幽暗难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