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虎听得云里雾里,只觉得头大。
他挠了挠头,瓮声瓮气地说道:“依俺看,哪有那么麻烦!谁敢占着茅坑不拉屎,全都杀了,不就省事了!”
“你个憨货,给朕闭嘴!”
赵锋被他气笑了:“再多说一句,就去伙房劈一个月柴火!”
李虎脖子一缩,不敢再言语。
大殿内,再次陷入了沉默。
夏侯昱的法子,能解一时之弊。
却动摇了科举“唯才是举”的根本。
凌仓的担忧,不无道理。
但却无法解决眼前寒门与世家之间巨大的鸿沟。
这成了一个两难的死局。
赵锋缓缓站起身,走到那巨大的坤舆万国全图前。
他的目光,从东方的澳洲,移到西方的非洲。
最后落回了大楚那片广袤的疆土之上。
“朕设科举,为的是给帝国输送新鲜血液,是给天下所有心怀抱负之人,一个向上的阶梯。朕要的是一个充满活力的,流动的社会,而不是一个新的,板结的阶层。”
他转过身,看着殿下争论不休的四人。
“夏侯昱的法子,是削足适履,乃是下策,不可取。”
“但眼下的局面,若不加以干预,寒门再无出头之日,科举便会沦为世家的自留地,朕的初衷,也就成了一个笑话。”
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,等待着皇帝的最终决断。
赵锋沉默了许久,忽然笑了。
“想不出来,就先别想了。”
他的目光,落在了李伯智手中的卷宗上。
落在了“琅琊郡”和“诸葛晦”那几个字上。
“诸葛晦,是朕亲手从一介白衣,提拔到九江郡丞,再到如今的朝中重臣。朕信他的才,也信他的忠。”
“既然这麻烦是他诸葛家惹出来的,那这解决之道,便让他自己来想。”
赵锋的眼中,闪烁着帝王独有的,洞悉人心的光芒。
“传朕旨意,明日早朝,宣诸葛晦入殿。”
“朕倒要亲自问问他,他这个琅琊郡出来的新贵,面对宗族之情与天子之恩,面对家族的未来与帝国的法度。”“他,该如何抉择!”
“这,既是朕给他的难题,也是朕给他的机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