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是没被碰过的吃食!
    楚惜水看着赵锋毫不嫌弃地用自己碰过的杯子和糕点,一张脸瞬间烧得滚烫。
    这兵痞!
    无赖!
    羞恼的情绪涌上心头,但紧接着,便被一股更深的恐惧和迷茫所取代。
    城破了,父亲不知所踪。
    而自己这群女眷,落到了这群如狼似虎的乱兵手里。
    她们的命运,将会如何?
    她不敢再想下去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县衙之外,天色渐晚。
    赵富贵和另一个同乡,像两尊门神一样。
    手持兵器,守在朱红色的高大门前。
    一队队的义军士兵从街上跑过,追杀着残余的抵抗力量。
    有几队人马看到县衙大门洞开,便想进来搜刮一番。
    “站住!此地已有人占了!”
    赵富贵挺着胸膛,大声喝道。
    一个领头的小旗官皱了皱眉,不悦道:“哪部分的?好大的口气!县衙府库,也是你们能独占的?”
    赵富贵脸上露出一抹难以掩饰的骄傲,他把胸膛挺得更高了。
    “先登者,韬光县赵锋屯长,在此!”
    “赵锋”这两个字一出口,那小旗官的脸色顿时就变了。
    他身后的士兵们,也纷纷露出震惊和敬佩的神色。
    “就是那个搏虎的赵屯长?”
    “听说他顶着一具尸体,单手爬上城墙,第一个杀上城头!”
    “乖乖,真是个猛人!”
    那小旗官脸上的不悦早已消失不见,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热情和恭敬。
    他对着赵富贵抱了抱拳。
    “原来是赵屯长的麾下,失敬失敬!我等只是路过,兄弟辛苦了!”
    说罢,便带着手下的人,识趣地绕道离开。
    接连几波人都如此,赵富贵脸上的自豪,几乎要溢出来。
    他感觉自己从没有像今天这般风光过。
    腰杆,也挺得愈发笔直。
    一个时辰后,日暮西沉,晚霞染红了半边天。
    一阵沉重而整齐的脚步声,由远及近。
    赵富贵精神一振,只见街道尽头,出现了一支近百人的队伍。
    这支队伍甲胄精良,军容严整,簇拥着一个身影,径直朝着县衙而来。
    为首那人,年约三旬。
    身穿厚重铁甲,面容儒雅,却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。
    赵富贵的心,猛地一跳。
    他认得那面旗帜。
    是陈公的亲卫!
    他不敢怠慢,连忙跑进堂内。
    “屯长!陈……陈公来了!”
    正在闭目养神的赵锋,猛地睁开眼睛。
    他站起身,快步走到门口。
    正好看到那儒将在众人的簇拥下,踏入了县衙的大门。
    赵锋整了整身上破烂的甲胄,上前一步。
    单膝跪地,抱拳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。
    声音,洪亮而沉稳。
    “钱冲半侯麾下,屯长赵锋,拜见陈公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