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机械星域。巨城悬浮于齿轮之上,星舰如蝗虫般掠过,而那瞳孔的主人,正一剑斩断天网,身后是崩塌的神殿与沸腾的数据洪流。
另一只眼中,他看见自己站在血色祭坛上,手持骨剑,脚下是亿万跪伏的魂灵,口中诵念着与他此刻相同的誓言。
还有一只,背景是纯粹的虚无,只有一道身影背对光,缓缓转身,银河纹路在他左眼蔓延,与陆渊如出一辙。
沉默。
亿万生灵的信仰仍在涌入,十二古族的意志仍在支撑,墨九渊的笑音未散,姬青鸾的琴声未歇。
可陆渊知道——
真正的考验,才刚刚开始。
那些眼睛没有说话,却比任何咆哮都更具压迫。它们的存在本身,就是质问。
你凭什么?
你凭什么以一人之身,重写万法?
你凭什么说“我非天道”,却又立新道?
你凭什么认为,你的悖道,就是对的?
陆渊的右手,缓缓抬起。
不是指向星辰,不是对抗洪流,而是——
按向心口。
指尖触到皮肤的瞬间,他听见了。
不是声音,不是记忆,而是某种更深的东西。
是七岁那年,父亲被抽走灵根时,他咬碎的牙齿。
是第一次握剑时,九厄剑在识海中无声的震颤。
是夜未央沉睡前,指尖划过他眉心的温度。
是叶孤鸿自爆前,那句“剑在人在”。
是他一次次站在死亡边缘,笑着说“再来一次”。
是他砸碎九厄剑,踏出那一步时,心中唯一的念头——
“我不服。”
他没抬头,没回应,没宣誓。
只是将手压得更深,仿佛在确认:这颗心,是否还跳着最初的那一下。
星河静默。
信仰之力凝固如冰。
九颗星辰停止自转。
所有睁开的猩红眼睛,齐齐一缩。
然后——
一只眼,缓缓开口。
声音不是通过耳膜传来,而是直接在宇宙法则中刻下一句话:
“你凭什么定义新天道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