目,竟觉得熟悉。
仿佛在无数轮回中,它一直跟在他身后,默默驮着他走过一场又一场劫难。
巨龙低吼一声,脊背忽然浮现九道剑痕,位置与陆渊前世所受的伤完全一致。每一道,都是他死过一次的证明。
“走吧。”陆渊轻声道,“去你们一直不肯让我看的地方。”
巨龙仰首,龙吟再起,时茧的光幕如玻璃般炸裂。法则乱流被硬生生撕开一条通道,直通深处——那里,一片混沌翻涌,隐约可见一座巨大的青铜祭坛,坛心插着一柄断裂的剑,剑下压着一颗跳动的心脏。
天魔主宰的核心。
巨龙驮着陆渊,逆流而上。沿途的法则碎片如刀雨般劈来,却被龙鳞一一弹开。每一次撞击,都溅起金色火花,像是在燃烧命运本身。
就在即将抵达祭坛的瞬间,陆渊忽然伸手,按在巨龙额前。
“等等。”
巨龙停下。
他低头,看着自己心口——那柄九厄剑虽已化龙,但剑柄仍留在他体内,血丝缠绕,如脐带相连。
“你还记得吗?”他问,“第一次见我时,我连筑基都失败,呼吸都疼得像被刀割。”
巨龙不动,却有一股暖流自剑柄涌入,直抵心脉。
“那时候你说什么来着?”陆渊笑了,“不语,但有光。”
他猛地一扯剑柄。
不是拔出,而是——
将整条悖道之路,从命运的土壤里,连根拔起。
巨龙咆哮,金光暴涨,驮着他撞入祭坛核心。混沌炸开,黑雾翻腾,天魔心脏剧烈跳动,仿佛感应到了什么远古的威胁。
祭坛上,那柄断裂的剑突然颤动。
剑身浮现出一行血字:
“神血非赐,乃劫引。”
陆渊盯着那字,忽然笑出声。
“原来你们一直怕的,不是我觉醒。”
他抬手,指向那颗跳动的心脏。
“是怕我——”
话未说完,巨龙猛然抬头,龙口张开,一道金光直射心脏。
轰!
黑雾炸裂,锁链崩断,整个祭坛剧烈震颤。
陆渊的身影在强光中模糊,唯有那柄残剑,依旧牢牢插在他心口,血顺着剑纹,一滴,一滴,落在祭坛中央。